(一百三十九)隱瞞(1 / 2)

嚴婧瑤像是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夢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無邊的漆黑。

後背很疼,像被猛獸撕裂一樣,她被抬上手術台,似乎短暫地醒了一會兒,眯著眼睛看見了刺眼的白燈,然後就暈了。

不僅是皮層的灼傷,下面的肌肉組織也被火焰燒壞,背心殘存的棉質纖維嵌在了傷口里,清理的難度較大,唯一慶幸的不是什么橡膠之類。

光手術做了四個小時,把等在外面的嚴芮和嚴其琛折磨得心痛,半宿才看到女兒被送出來。

幾乎是不眠不休,嚴婧瑤被推進病房沒多久,嚴其琛就開始聯系北都的醫院。季嵐在這里,嚴芮同樣怕女兒心有掛念,醒過來就想嗷嗷下地去看人家,於是也同意轉院。

不管怎樣操碎了心,另一層手術室被搶救的陸小慈則顯得格外凄涼,案發這么久,只有辦案的警察在門口守著,等待結果。

不僅無人問津,連父母都聯系不上。君雲開光聽「無人接通」都聽得頭大,最沒辦法,把手機扔給同事繼續打,自己跑上樓去季嵐的病房。

相較被陸小慈抱住灼燒的嚴婧瑤,她算是輕傷,雖然嘴唇縫了針,但是能勉強說話。

「季老師,你和陸小慈認識么?」

「……嗯,她是法學系的學生,選修心理課。」

「她和你有過密的接觸么?」

季嵐搖了搖頭。

「她和你有私人恩怨么?」

季嵐又搖了搖頭。

「只是選修課的學生?」

「嗯。」

「……」

僅僅是來上選修課的學生,和老師沒有私人恩怨,沒有過密的接觸,卻綁架老師,實行監禁和虐待。

現在的孩子……君雲開撓了撓後腦勺,情殺仇殺財殺都不是,就剩下激情犯罪了。

剛剛已經有警員去詢問過那兩個孩子,兩孩子抖得倒干凈,但沒有什么很有價值的線索。

抓到那個協助陸小慈的大媽,她也是很懵,以為自己只是假冒家長應付難纏的老師,所以,陸小慈是早有預謀。

動機令人費解,君雲開看季嵐臉頰浮腫,嘴唇的傷口似乎有開裂的跡象,便簡單說了幾個能夠用點頭或搖頭回答的問題。

最後,「季老師,你和嚴律師的關系是?」

再普通不過的問題,季嵐的呼吸輕輕地一頓,虛弱地抬起眼神,望著眼前的刑警。

片刻,「朋友,接觸過一段時間,關系還不錯。」

下唇又開始發疼,傷口輕微的崩裂,季嵐的聲音有點微微嘶啞,但是平靜,一潭死水。

「她是我的律師。」

旁邊的季琬琰恰好地接過話頭,一只手輕輕扶住女兒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是這樣的,市面上的一本出版物涉及對我的侵權,我和嚴芮是好朋友,知道她女兒開了律師事務所……」

事實,又不是全部的事實,但是合情合理,君雲開在隨身的小本子上刷刷寫了幾行,離開。

「媽,我累了。」

目送警察離開,季嵐終於松下來,疲憊地倚靠著母親,閉上眼睛,「……我想休息一會兒。」

很多事情還等著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