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避免想起了同一日,她將頭抵在門上,他把門一拉開,她就這么順勢倒在他懷里,驚慌失措地抬起頭來,惴惴不安,像是個迷途的孩子。
媽的,怎么到處都是她?
更可笑的是,當他進屋後,才發現她的厲害。
沙發上,廚房里,浴室中……每一處都有她的身影。他就連看到垃圾桶,也會想起死在她手里的那桶雞蛋。
沒救了。
薛定把行李仍在玄關處,脫了鞋,拖鞋都懶得穿,一言不發往浴室走。
拿了衛生用具,開始悶頭打掃衛生。
忙起來吧。
忙起來就沒空想她了。
可打掃到窗前那一處地板時,他終究還是扔了抹布,嘆了口氣,坐在地上,閉著眼,靠著牆。
她要離開的前夜,他們坐在這陳舊的木地板上喝酒,聊天。
她問他在外面出生入死,家里人難道不擔心嗎。
他一邊漫不經心答著話,一邊側頭看她,卻忽然間落入一雙漆黑透亮、泛著柔光的眼眸里,一愣。
若要真去想他是從哪一天起對她著迷的。
那一天,大概也能算得上。
祝清晨,她的眼里是真有一整個清晨,帶著這世界最初的一縷光,赤誠誠,坦盪盪。
他迷失在那個眼神里。
他在那個夜里,看見了日光初升的清晨。
薛定獨自打掃完屋子,換了床單被套,又下樓采買生活用品。
悲劇的是,就連超市里也有她的影子。
他記得他們最初見面那天,她一邊買泡面,一邊打電話,口中戲謔地說著歐洲神器、男人的把,最後與他撞在一處,懷里的東西落了一地。
想笑。
也想她。
回家後,薛定將蔬菜水果一應放入冰箱,眼看著黃昏將至,又將鍋里裝滿水,放上爐子,開火燒水。
他不是會委屈自己將就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