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 喬愷氣消了, 又殺上門去,這才發現童艷陽已經走了。
屋子大門開著, 鑰匙掛在門把上。
童艷陽在桌上留了張條:房子我續了租, 三個月,你繼續住著沒問題。對面那兩個整天膩膩歪歪,估計你也不想湊過去當電燈泡, 所以放心住這吧。多的話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總之你人很好, 身在以色列,別光顧著當個熱血青年, 也要注意安全。拜拜!
喬愷簡直氣炸了。
可他不是祝清晨,自由職業,想去哪就去哪,千里追夫也能說走就走。
他是戰地記者, 他的崗位在這里,他走不了。
於是祝清晨和薛定每天都能看到喬愷黑著一張臉來到醫院,坐在沙發上一臉憂郁當雕像,偶爾是尊殺氣騰騰的阿喀琉斯,偶爾是尊顧影自憐的納西索斯,想起開心事時是風流的狄俄尼索斯,大多數時候……就只是一尊黑面神。
他跟水果過不去。
跟盒飯過不去。
說話也氣死人。
偏童艷陽不回他信息,明明微信也沒拉黑,可就是不回。
喬愷的戾氣越來越大。
好在薛定很快出院了,出院前,護士替他全面換了一次後背和肩膀上的紗布、綳帶。
薛定囑咐祝清晨:「幫我打點水。」
祝清晨看他一眼,拿了水壺,轉身走了。
可走到門外,還是沒忍住頓住腳步,就從窗格外往里瞧。
她當然知道他為什么囑咐她去打水。
可她不想避開。
病房里,護士一圈一圈拆開綳帶,取下紗布。
那紗布早已和他的血肉粘連在一起,取的時候,布與皮肉分離,鮮血立馬涌了出來。而他身體一僵,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護士說了句什么,替他上葯消毒。
祝清晨從門外看過去,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也清晰可見。她亦抓緊了水壺,用力到指節發白的地步。
回家沒兩天,國內的那個熱門綜藝節目組抵達耶路撒冷,在節目錄制前要先和薛定、喬愷見面,商討具體事宜。
祝清晨擔心薛定傷還沒好,問他:「你行不行啊?」
薛定輕哂兩聲,「不要輕易問一個男人這種問題。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