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鹿禹稱對面,比他稍矮一些。
鹿禹稱忽然微微傾身摸了摸她的頭頂,笑得格外溫柔:「不錯,進步很快。」
陸之暮一瞬間像是個被表揚的內向孩子,臉頰微微一熱,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躲閃了一下。她好奇地仰頭繼續問他:「那你也扮演過這么……奇怪的角sè嗎?」陸之暮本來想說「智障」來的。
真的太羞恥了啊啊啊!
鹿禹稱老神在在:「角sè不分貴賤。」
陸之暮眼神一亮,「那就是有咯?」
「……沒有。」鹿禹稱修長的手指虛握了一個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我們,繼續?」
!!!那還要她做!
陸之暮心里有不服,嘴上卻不敢再說。
再一想也不是想不通。畢竟人家鹿大佬也是天才那一掛的嘛,怎么也不能像她這種菜鳥凡人一樣,做這種掉面子的事啦。
接過那個艷粉sè的書包,陸之暮深吸一口氣,背了上去,好似背了個千斤重的擔子似的。
集中集中,要有專業jīng神!
笑臉一揚,笑得最天真真誠的一次:「哥哥,暮暮想要那個!」
鹿禹稱像是訓練狗狗一般,笑得春風和煦,把手中的彩虹bàngbàng糖遞給她,順便擼了一把她的狗頭,聲音里掩不住的笑意:「嗯,暮暮真乖。」
陸之暮:……卧槽!大佬他真的不是在趁機占她便宜嗎??
一個下午,兩個人的角sè扮演心理體驗從八歲少女跨到jīng神分裂患者又跨到jīng神壓力大的乘務長。
唯一讓陸之暮覺得翻身做主人的角sè是位女中醫。
她幸災樂禍地捏著鹿禹稱的手腕,給他診斷一系列有的沒的毛病。
一會兒一臉深沉:「先生,你脈象虛弱不穩,腎虛啊!推薦你多喝腎寶,和諧性.生活是幸福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哦。」
鹿禹稱眯眼看她,似笑非笑:「哦?是嗎。」
陸之暮覺得後頸一涼,由不得瑟縮了一下:「當、當然。」
想到自己前幾個角sè受了那么多委屈著實窩火,繼續硬著頭皮胡說八道:「先生,你腸胃也不行啊!平時還是多吃蔬菜尤其是青菜,要不容易引起菊花不適……」
鹿禹稱眼神里幾乎快飛出冰刀,一字一頓:「菊花?」
「呃……」陸之暮馬上抽回自己的咸魚手,轉移話題,「這樣,我再給您聽聽心臟啊。」
她正四處找著聽診器的替代品,鹿禹稱卻倏然起身,在她四下亂瞄的間當靠過來,把人攬在自己的懷里。
「這樣聽,清楚一些。」
陸之暮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立刻就聽到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
臉微微一紅。
「禹稱啊,你這里還有沒有墨水啊,我鋼筆剛好沒水了!」余響一面喊著,一面推門而入,一眼看到鹿禹稱和他懷里貼著他xiōng膛的陸之暮,「卧槽」就出了口。
陸之暮趕忙伸手把鹿禹稱推開來。
整理了下衣服,發現自己還裹著鹿禹稱的寬大白襯衣假裝醫生的白大褂,臉頰發燙。
這兩人背著他太羞恥了簡直沒眼看!難怪剛剛要把他轟出去呢哼!
余響傲嬌地走到鹿禹稱辦公桌那頭,假裝找墨水,眼神卻偷瞟著看戲。
陸之暮在那頭往下脫外頭的襯衣,鹿禹稱chā兜站著,事不關己的樣子。
嘁——這種時候就開始裝坐懷不亂安如泰山了。讓人家陪他玩了一下午羞恥play呢,余響內心把鹿禹稱里里外外鄙視了個遍。
晚上的時候,余響非嚷著要請他們吃飯。
飯桌上,他刻意支開了鹿禹稱,拉著隔了隔座位的陸之暮講悄悄話。
余響笑得一臉老狐狸相:「麻煩陸小姐能幫我個忙。余某一定重金感謝。」
陸之暮聞言眼前一亮:「多少錢?」
余響嘴角抽了抽:這嘴臉怎么和某人那么像?
繼續笑:「哎,談錢就俗了。我這里有個寶貝,可比那銅臭味的東西qiáng多了。」
陸之暮登時收回了目光,興趣缺缺:「哦。沒興趣,沒空,不幫。而且,現在大家都用紙幣。」哪來的銅臭味。
余響:……靠!真是近墨者黑!這倆人一樣黑!
「全套鹿禹稱絕版糗照哦!附贈視頻……」
陸之暮迅速抬頭,幾乎可以說是眼里閃著jīng光了。她猛然湊近:「你說的是真的?你真有?」
余響眼睛暗暗瞥了她一眼:「有是有,不過陸小姐既然沒興趣的話,那就……」
「有有有啊!我突然又不忙!」陸之暮主動湊近了幾分,聲音都輕快了不少,「說吧,要我幫什么忙?不是借錢的我都可以!」
余響:「……」
——
鹿禹稱按著余響的支使買了些東西回來的時候,陸之暮正背對著他垂著腦袋揉眼睛。
他走過去坐定,人半天也沒有向他看過來。
纖長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終於忍無可忍,把人掰過來面對著他。
鹿禹稱一點點把她擋臉的手拿下了,剛好看到順著少女的眼眶滑出的兩行清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