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的陸之暮獨自一人,失去了她的全世界,我想把她帶回家,給她慶祝每個生日,陪她坐無數次摩天lún;
18歲的陸之暮長成了勇敢善良的樣子,卻忘了幫我慶祝她出生時這個偉大的日子;」
……
「22歲的陸之暮與我相遇,在我平淡無趣的人生里留下sè彩斑斕的痕跡。她與我簽訂契約,開始和我的生命纏繞在一起;」
「23歲的陸之暮還像個小孩子一般,溫暖,柔軟,她有著堅硬的軀殼,卻肯向我展露自己柔軟的內里。」
「23歲的陸之暮,你願意,嫁給我嗎?」
鹿禹稱眼眸深沉,說出的詞猶如一次次輕輕的叩擊,敲打在她的心房里。
他眉眼沉沉,只有鬢角微微的汗意透露了他此刻的緊張和無底。
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說:「人人都說我是天才,可我終其一生也無法知道生命之外還有什么,我只知道我愛你,以我的余生,去愛過去的你,現在的你,未來的每一個你。」
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陸之暮輕輕俯身,抬著因為血液奔涌而感到發燙的指尖,一點一點擦拭他額角的汗意。
她看著他緊張而認真得像個孩子的眉眼,驀地笑彎了眼睛:「願意。我願意。親愛的鹿先生。」
你的名字注定了是我的親愛,我又有什么理由不願意?
鹿禹稱愣了一瞬,半天跪著沒反應。隔了會兒,他大聲問她:「你說什么?」
陸之暮被他逗笑,笑得眼眶溫熱:「我願意。願意嫁給你。」
鹿禹稱眼神一頓,跟著眼睛晶亮得像是看到最美的森林的麋鹿,清澈無比。他抬手笨拙地把陸之暮手指往戒指里塞,捉著她的手都帶著顫意,好久,才鄭重地戴了上去。
鹿禹稱緩緩起身,盯著她的手指看了好久,猛地,如夢初醒般將她連同花束緊緊抱在懷里。
「之暮,你這下,真的真的是我的了!」
陸之暮艱難地隔著花束回抱他,她也跟著他笑,好像除了傻笑什么都不會做。
隔了會兒,她在他耳邊輕輕呢喃了一句。
身後猛地奏起音樂,剛好將她的聲音蓋了過去。
鹿禹稱和她分開來,看著她的眉眼問:「之暮,你剛剛,說了什么?」
陸之暮臉頰發燙,看著身後的余響帶著一波人奏著音樂,眼神飄飄地推拒:「沒說什么呀……」
鹿禹稱孩子氣般期待的眉眼一下子落空,他愣了愣,猛地回頭沖身後喊道:「別奏了!余響,我告訴你,你再也不要想要你的股份了!」
余響:「……」
陸之暮被鹿禹稱如同孩子般氣急敗壞炸毛的模樣逗笑。
她趁他黑著臉不注意,猛地踮腳,啪嗒一口親在他的臉頰,在他呆傻掉的目光里,粲然一笑:「我剛剛說,禹稱,我愛你。」
鹿禹稱一愣,跟著耳根逐漸燒紅,他攬著她的肩,瞪著眼睛:「你,再說一遍。」
陸之暮眯著眼笑:「我愛你。我愛你。」
鹿禹稱笑開,像是個得了糖果的孩子:「再說一遍。」
「我愛你,愛你。」
「之暮,再說一遍。」
「……你走開!」
隔了會兒,頭上夾著小鹿角的少女輕輕紅著臉頰湊近他,抬手指自己:「禹稱,我現在模仿的什么動物?用英文講。」
鹿禹稱抬手摸了摸,順著她,嘴角輕揚:「deer.」
「嗯,」陸之暮眉眼彎彎,「你也是,親愛的。」
——
晚上的時候,鹿禹稱從書房出來,手里拿著那個黑sè的本子。
他緩緩湊近陸之暮,問:「你看了?」
陸之暮眼睛不自然地瞟了瞟:「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打掃的時候它掉下去了……而且,我只看了一頁!」
鹿禹稱揉她的頭發,失笑:「緊張什么,本來也要給你看的。」
陸之暮不解地眨眨眼睛,像是聽不懂他的意思。
「之前不是講過要給你寫情書?」鹿禹稱指了指本子,「這個,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
陸之暮馬上寶貝地抱過本子,嗖地一下坐了起來,打開前還猶豫地看著他:「我真的可以看?」
「……嗯,」鹿禹稱的眼光不自然地移開,「我去書房有點事。」
「哦。」陸之暮應,手早已翻開了一頁。
前面的部分,都是鹿禹稱診療的一些心得感受。
關於生命,人性,意義,存在……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日記里第一次出現了「她」,塗塗畫畫很多,但每一句都是對她細致入微的觀察和最直觀的感受。
【她很怕睡床;
她其實膽子很小;
她做飯很好吃,除了jī肉;
她的嘴chún很軟……接吻的時候,睫毛會輕顫;
……】
陸之暮翻看著,像是因為他一句話就回到了相遇的那一刻和相識的每一刻。
日記末尾,在她看到那個關於自己求婚的後面,新寫了一頁:
【今天,她答應嫁給我了。
我想,我找到同伴了。
是那種,不確定生命還有多久,也不確定世界會有怎樣的變化,但唯一篤定一路同行的同伴。
原來,會是這樣的存在。
她說她愛我。
我也是,是任何語言都無法言說的愛她。
某人今天開始要改姓了,不過也很好聽。
我很開心,鹿太太xd】
陸之暮驀地笑出聲,抹了把眼角,沾了一手濡濕。
她輕輕撫上他的筆記,心里緩緩默念:「我也是,鹿先生。」
很開心遇到你,
很開心,余生都有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