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游戲(3)(1 / 2)

42

她還是如願找到了伽月。

雖然是被織成繭的蛛網困住了脖子以下的身體,雖然眼前面對的半人半蛛的伽月。

幽深無人的叢林中,耳邊是簌簌的風聲。

見她醒來,伽月哎了一聲,那張白凈幼嫩的臉上依舊如常溫柔:「我這個樣子會嚇到你嗎,很抱歉,要織網不得不變成動物的形態。」

沉俏搖搖頭,她努力將視線停留在人類上半身,她是赤裸的,猙獰的疤痕從鎖骨下腹一直往下蔓延,甚至從腰側往後。

那是成年累月留下的傷痛。

伽月慢條斯理地跟她講著自己的故事——

她從小生活在實驗室里,那個人將幼態的她困在黑暗的塑料盒中,日復一日重復著奇怪的實驗。她的身體經歷過火燎,水淹,高溫,強酸鹼……

如刀割,如針扎,身體肢解再生,更加可怖的折磨在她徹底麻木之後。

後來她在昏迷後醒來自己已經變成了幼女的形態,那個男人興奮地握住她的肩膀,不斷的親吻她的臉頰。

他教她走路,說話,吃飯,為她取名,讓她稱呼自己為父親。

某一天,平日里維系溫柔的父親突然又變回了過去扭曲猙獰的臉,他的手上那種粗長的針捅進她心臟的位置,她的下腹又被粗長的性器入侵。

柔軟嬌嫩的身體被折磨得像塊破爛的抹布。

她懷孕了。

赤身裸體地展現在狂熱的科研人員的視線中。

她努力去尋找令她安心的父親。

男人靜靜地站在最後方,看著她的眼神里只有冰錐般的冷漠。

伽月見沉俏淚流滿面,歪著腦袋輕笑著安慰她:「我都忘記那些感覺了。後來我很聰明地變回了蜘蛛形態躲在倉庫的暗格里,那里濕冷,人類很少進去。可是在產卵的過程中又被父親找到了,他說要帶我回去,還說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

「我好笨哦,又相信他了。」

「俏俏,為什么人類這么多心眼呢?」她自問自答著,「不過要不是因為你們聰明,也不會弄出來這么多新奇的東西吧。」

「俏俏,我本來以為就算是一直被鎖在家里,有嘉甜喜事在,還是幸福的。為什么,為什么人類如此貪婪冷血,他甚至想拿自己的孩子去做實驗!」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崩潰,白皙的臉上染上詭異的紅暈,多足在地上狂舞,蛛絲一層又一層繞上了沉俏的脖頸。

呼吸突然變得艱難。

伽月逐漸冷靜,拽拉著牽扯蛛繭的絲線,略帶遺憾道:「他一定很後悔告訴我蛛絲有多堅固,如果警察再晚一點趕到就好了。我跟我孩子就能徹底自由了。」

「你說我為什么不能殺死他呢,僅僅因為他是人類,僅僅因為他們所謂的對人類有益的實驗項目。還是說……只是因為我不是人類呢?」

飄忽的聲音變得輕如羽毛:「可是沒人問過我究竟想不想成為人類啊?」

被沉重的淚水裹挾,羽毛落入池底。

「伽月,我帶你離開這里好不好?」她的心像被浸漬在了冰冷刺骨的毒葯中,好疼啊,可是伽月卻如年如一日的經受這些折磨。

她憑什么不能憎惡人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