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牆散開，檸悅這才看見穿戴得整整齊齊躺在床上的宋澄毅，慢慢的，她臉上的笑一點一點凝固，左邊胸口的位置，連呼吸都扯著痛，雙腿猶如灌了鉛，不能動，不敢上前，澄毅只是睡著了，一定只是睡著了。

「檸檸！」尉遲啟銘不知道如何跟妹妹開口，從軍裝口袋里拿出一把未成形的牛角梳：「這個，是澄毅最後讓我交給你的，他說……」

檸悅突然抱住腦袋：「我不聽，什么最後啊，我們剛剛開始，哪里來的最後。」她的聲音里帶著顫抖，帶著恐懼，整個人搖搖欲墜。

尉遲啟銘扶住她的雙肩：「檸檸，從你決定嫁給他，當個軍嫂的那天起，就應該知道，是有一定的幾率面對這一天的。」

此刻的檸悅，什么都聽不進，猛地掙開尉遲啟銘的雙手，撲到宋澄毅身上：「你起來，你起來啊。」

檸悅的哭泣和尖叫，像一根導火索，把程楚浩故作的淡定炸開了，雙眼通紅的抓住檸悅捶打在宋澄毅胸口的手：「嫂子，別打了，澄毅的胸口，肋骨插進肺部，心臟受損，整個胸腔全是血啊……」

「啊~」檸悅尖叫著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宋澄毅會就這樣丟下她。

小軍嫂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在場的領導心里也跟著堵得慌，受了她的感染，一個個兒也覺得眼眶泛酸。

除了尉遲遠山，其他的人，陸續出了病房，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他的家人吧。

檸悅覺得自己兩輩子加起來沒有這么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