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聚jīng會神地聽著勞jīng的描述,好一陣沒有吭聲。
勞jīng嘆了口氣道:「那些山越蠻兵連盔甲也沒有,大家都以為就是諸葛恪抓來的丁壯,湊數的!不料其進退戰術新奇而有章法、在山地中十分凶狠。」
秦亮暗自呼出一口氣,手也從太陽xué拿開了,說道:「事已至此,再去懊悔已是無用。」
勞jīng點頭道:「是阿,幸好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厄運。」
秦亮聽罷,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天下人可不管那么多,擺在面前的簡單實事是:東線大敗、死傷慘重。
而且現在已經是臘月中旬,荊州王凌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顯然無法再攻下江陵城。此番正始六年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事先秦亮雖然不太希望王凌取得大勝、從而聲望bào漲,但也更不想看到現在的下場。本來大魏朝廷新的執政集團就剛剛上位,竟馬上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這已不是聲望的問題,執政的合理性都要受到世人的質疑!
所以說戰爭就是賭搏,而且賭注很大,情勢會變得非常迅猛。如同司馬懿一個月就能從權傾朝野、變成落水之犬,便是因為戰爭的迅猛影響。
秦亮也不想與一個屬官說得太多,送走勞jīng、他也沒多少心思處理瑣事了,早早就回到內宅休息。
王令君的肚子已經很顯眼,最近都穿著寬大的衣裳,估計明年二月就能生產。
令君問秦亮出了什么事。既然她已經問了,秦亮也不說謊,便把勞jīng的信給令君看。
王令君與其他婦人相比,算是沉得住氣的人,但看完信件,她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擔憂的神sè。畢竟是王家人的事,她的關心是人之常情。
秦亮見狀,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說道:「打仗有勝負,更不是兒戲。不過卿不用太擔心,淮南的戰事已經結束,二叔他們雖然敗北,但人沒事。」
王令君不禁問道:「祖父與阿父在江陵城有危險嗎?」
秦亮緩緩勸解道:「東關那邊因為有濡須山、地形擺不開,才導致了濡須山東岸的一些將士被分割包圍,英勇戰歿。江陵城外有我軍八九萬大軍,地形一馬平川,即便有河流、冬季水枯時也擋不住大軍運動。東吳拿什么圍攻外祖與外舅呢?朱然能守住江陵城,他便該謝天謝地了。」
他稍作停頓又道:「外祖多半只是攻不下重鎮,開春之前就要撤兵。」
王令君想了想問道:「仗打成這樣,朝廷里沒事罷?」
秦亮故作淡然道:「別擔心,有我與表叔等人鎮守洛陽,掌握兵權。最近我們確實不太走運,但不會出什么大事,卿把心放到肚子里。」
王令君抿了抿嘴chún,看著秦亮的眼睛輕輕點了一下頭。
秦亮好言道:「卿不要想太多,好生養著身子。對了,陸凝經我挽留、還未離開洛陽,她有經驗,明年開春可以叫她來照顧令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