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1 / 2)

「在水目辦畫展也不是不可能。」

有這個底氣說這話的人自然是顧梓平,余恩恩與朱晨同同扭頭看向門口,只見清瘦的顧梓平向他們走來,面上帶著些疏遠和傲氣。

雖然並不是直接談論顧梓平,但畢竟在背後提到與對方有關的事情,余恩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頭沒有說話,倒是朱晨站起身來,稍稍與余恩恩拉開了一些距離,也向顧梓平走近了兩步:「顧同學是和你父親談過了嗎?」

相比起朱晨平和的語言和溫柔的眼神,顧梓平便沒那么好親近了,他在走來的過程中看了看一旁的余恩恩,才將眼神對上朱晨的:「談是談過了,不過也沒那么簡單。」

顧梓平又看向余恩恩,意料之中地對上那雙小鹿一樣清澈又帶著點期待的眼睛。

「真的可以在水目美術館辦畫展嗎?」

顧梓平神情未變,但冷淡的眼神卻多少緩和了一些:「那得交出能令我父親滿意的作品才行。」

水目美術館不只是做展覽,他還會為沒有負責人的畫家提供除提供畫作以外的所有服務。多得是初出茅廬卻又具有巨大潛能的畫家,沒有人脈沒有資源,手中只有價值千金也可以是一文不值的畫作,而水目美術館便會在評估過這些畫作的價值後為畫家提供一系列的服務,幫助他踏出成為知名畫家的第一步。

這是水目美術館公認的規矩,即使是在剛開業還沒有太大名氣的時候,顧清安也是這樣堅持自己的原則,如今即使是自己的兒子,也要保證有足夠的能力之後才能進入水目美術館。

這絕對是首選,於是他們三人如今的首要任務就是選出自己最滿意的作品,然後在顧梓平約好的時間帶去,過顧清安那一關。

余恩恩和顧梓平都沒有再為了顧清安而另外再畫一幅的想法,沒有靈感而只是抱著目的性的畫作還不如自由的隨筆,他們只是更細致地剖析了自己的風格和創作理念,以及對於這個畫展單獨的想法。朱晨作為他們的指導老師,替他們折中地大略選一個畫展的主題方向,他們的存貨足夠先定下一個主題,這樣對他們之後更多的創作也有明確的方向。

最後余恩恩選了一張海崖上視角的風景,而顧梓平選了一張半側面的歐洲女性肖像,准備在周五晚上帶去給顧清安評斷。

朱晨作為指導老師只能在他們創作前和創作時進行指導,像與美術館的溝通,朱晨只能教授一些商談技巧,但對方又是自己學員的父親,能說的便更少了,只能在微信里建了個三人的群聊,然後便放學生去吃午飯。

余恩恩是感謝顧梓平的,不僅解了她沒有搭檔的煩惱,也更是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辦展場地,原本他完全可以獨自在水目美術館進行畫展,不需要被她分割掉一半的目光,但他卻與自己搭檔了。余恩恩熱切地要請他吃午飯,被這樣美麗又誠懇的眼神望著,即使是顧梓平那般冷淡的性格也還是動搖地應了下來。

顧梓平的性格注定是說不了多少話的,余恩恩倒也不介意,她心情一直不錯,各吃各的便也沒多尷尬,期間稍稍聊了聊吃食,顧梓平雖然平淡但即使的搭理也讓她覺得兩人關系不錯,便對接下來的合作更有信心了。

余恩恩要起身去結賬的時候顧梓平倒也跟著站了起來,余恩恩擔心對方還想著要aa制,連忙雙手壓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又側身倒了杯茶水給他,梳著的高高馬尾辮垂落在另一邊肩膀上搖搖晃晃的。

「我馬上就回來,你再喝一杯!」

心情愉悅的余恩恩沒有發現顧梓平一直落在她側頸偏後方的視線,腳步輕快地便去收銀台結了賬,再回來時顧梓平已經拎起了兩人的背包站起身,看著她便一同往外走去。

下午的專業課兩人是一起的,也沒有其它的事,就一道往學校走回去。顧梓平稍稍落在余恩恩後頭一小步,走了百來米後忽然伸手扯了扯余恩恩的後衣領。

「嗯?」余恩恩沒想到對方會去觸碰自己,一時間只敢扭過頭去疑惑地看向對方。只見顧梓平舉起手來,正捻著一片小葉子。

「落到你衣服上了。」

余恩恩松了口氣,連忙微笑著回應道:「謝謝,我還什么感覺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