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風似從地面拔起,它卷起了夜狂的衣擺,掬起了男人的長發……
風很凌厲,吹的夜狂渾身發疼,不過男人沒有什么感覺,他是戰士,這點痛楚對他來說,不足道。
只是那內似乎順著口腔吹進了心里,他的心沒受過任何訓練,很脆弱。
風很大,吹的他心很疼。
這天,夜狂始終沒有離去,他不信傲雷會死,他覺得,他只是藏在哪了,他會等到他的。
夜里下一場雨,男人沒帶擋雨的工具,即便是有他也記不得了。
初春的雨很涼,打在身上像石頭一般,噼里啪啦直響,平坦的地面很快被雨水占據,一圈圈漣漪在水中漾開,不等消散便被其它水紋吞沒。
夜狂看不到地面,那雨水打的他睜不開眼睛,他的睫毛都粘到了一起,視線也是模糊一片……
他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在等待的那個影子也沒有出現。
男人朦朧的視線中,只有雨滴,還有一層不變的空洞。
夜狂在那里站了三天,等了三天,期望了三天,可他什么都沒等到,他的希望落空了,他的等待什么也沒換來。
後來,夜狂走了,他知道他等不到了。
不過他還是不信傲雷死了。
他一定不會死。
夜狂回到了基諾城鎮,獸人們憂心忡忡的等待著他,遲管夜狂從來到這里後就鮮少離開房間,這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他的去向。
夜狂是獸族之首,他們擔心他的安危,他一個人留在那曾經有頂級亡靈隊伍出現的地方,萬一亡靈卷土重來,他沒有任何招架之地。
不管他是否指揮戰斗,夜狂也是他們的王,是他們的精神領袖,看到他安然無恙,獸人們才算放了心。
男人表示他沒事,讓獸人們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然後他回了房間。
夜狂像平常一樣找了件換洗的衣服,然後他去沐浴,他回來後餐點已經擺在桌子上了,但這次,東西不是傲雷拿來的。
送餐點的人已經離開了,夜狂鎖了門安靜的落坐,他細嚼慢咽的吃著食物,三天沒吃東西的他飢腸轆轆。
他吃的很認真,像是在品嘗味道一般,夜狂吃好了,又喝了一杯溫水。
然後他告訴自己,該休息了,他幾天沒睡了。
在之前又被那沒節制的混蛋做了那么久……
他的被子還堆在床上,床上一片凌亂,那一夜他們很瘋狂,夜狂又是在睡夢中被人喊醒的,所以這里還保持著那晚的樣子,沒人來收拾。
這是傲雷要求的,他不想讓其他人進他們的房間。
那床上是他們融到一起的味道,夜狂是獸人,他的鼻子很靈敏,盡管那氣味交雜在一起,他也能清楚的分辨出彼此的味道。
從來到這里後,傲雷的味道就在他身邊圍繞著,不管他想與不想,都揮之不去,那男人強迫他接受,不考慮他的感受,隨心所欲。
如今他走了,再沒人能強加於他,夜狂覺得,他沒必要再留著傲雷的東西,他的衣物,他的味道。
夜狂決定通通處理掉,既然他都不要了,那他更沒有必要留著。
本想休息的男人打消了那個念頭,他找了個大袋子,把傲雷沒來得及收的衣服,和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都寒了進去,男人的動作並不溫柔,他用扔的,不管東西貴重與否,他看都不看直接扔進袋子里。
那袋子很快裝滿了,傲雷的東西也處理好了,夜狂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疏漏後,就把床上的被子都塞進了袋子里。
那袋子很快到了極限,寒的滿滿的,連口都扎不上了。
夜狂扯的很徹底,那床上只剩床板,再沒有一塊布料。
這樣才對。
男人滿意的點頭,然後去拿了床新被子,他是獸人之首,他的起居有人照顧,他已經很久沒有自己鋪過床了,不過他鋪的很好,很整齊。
男人動作麻利的整理著,當他的手來到傲雷曾經躺過的地方,夜狂遲疑了下……
不過,他最後還是抹平了那處。
只是,在被子落到床上的瞬間,他看到床板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像是字跡,夜狂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狐疑的扯開被子。
那字很熟悉,張揚,狂野的。
那是傲雷的字。
【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愛你。】
夜狂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他知道傲雷在說什么。
這也許是某個夜晚,他壓榨他後,趁他睡熟了用爪子刻在床板上的。
夜狂曾問過他,他找他只為做那件事嗎?
傲雷反問他,那還能做什么。
所以夜狂覺得,他已經不再愛他了,他只是想玩弄他的身體,想尋找樂趣,想報復他而已……
傲雷對他,已經沒情了。
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