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對著水面左看右看,忍不住伸手,水中倒影也跟著摸臉。
滑不溜丟的,真的一顆痘痘都沒有了!
自從七歲開始冒痘痘,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清晰看到自己的臉。
臉是太圓了一點,拂塵的臉好像就只有她巴掌大小。眼睛要是再大一點就好了。
鼻子嘛,她還蠻喜歡的,鼻梁高高的鼻尖微微上翹。嘴唇雖然有點厚,但也還可以嘛。
慕槿越看越開心,耳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她看過去,馬車軲轆停在了不遠處的棧道旁。
簾子撩開,一個戴著幕籬的男人捏著扇子下來。
恰好一陣風吹來,幕籬從中間吹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金多玉!
慕槿趕緊把席帽放下來。
金多玉一人走上棧道。在棧道的盡頭不知何時停泊了一艘烏蓬船,四面都掛著席子。
在席子撩起的一瞬間,慕槿又到據說已經出了花都的六王女……
慕槿裝作不經意地轉開視線,還不敢立刻就走。
眼尾瞥到有女仆往她這里走。
慕槿從懷里摸出另一只空瓶,裝模作樣地舀了一瓶水對嘴喝了兩口。
然後把瓶子重新收好,再抖了抖身上的花瓣轉身離開,像從沒沒注意到有人朝她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烏篷船不大,外面站著一個船夫和一個燒水的男仆。
里面擺一張案幾還放了兩邊坐榻。
金多玉一撩起席子便看到六王女對面的坐榻上躺著一位男子。
「六王女。」他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彎腰行禮。
「坐吧。」
金多玉不可能坐六王女旁邊,只能在那個男子腳邊挨著坐下。
「你覺得他長得怎么樣。」
金多玉一時沒反應過來,順著看去。
男人的腿很長,蜷縮起來依然占了大半個坐榻,腰胸穿著衣服看不出來,但是那張臉是標准的瓜子臉,烏發水亮嘴唇紅潤,皮膚被保養極為細膩。
「長得很標志漂亮。」
「比起你樓里的拂塵棲雲如何?」
金多玉想了下,「他們各有千秋,拂塵清雅脫俗,棲雲風情萬種,此子…唇上還是細小絨毛,可見還小,最是純真無邪。」
「呵,純真無邪。」六王女笑著搖頭,抿了一口茶,「也有你金多玉看走眼的時候啊。此子可是小獵豹,會咬人撓人的那種。」
「是小的眼拙了。」
六王女微側了下腦袋,「不過他確實挺小的,你覺得十五歲太小嗎。」
金多玉附和,「那不小了,男子十叄四歲便就嫁人了。」
「嗤~我倒也沒那么禽獸,對未長齊的男孩下手。」六王女擱下茶杯,突然看向金多玉,「我把他送給你,讓蒔花樓多個頭牌如何?」
金多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哈哈哈,瞧把你嚇得一頭汗。」六王女將墊茶的巾子扔到他面前。
「謝六王女賞賜。「金多玉接過巾子輕輕按著額頭。
「他的身份暫時接不了客。但我要你把他調教成下賤放盪,離不得女人的淫貓。」
六王女微微眯眼,沉吟:「就小薈上那個滿臉痘痘奇丑無比,但口技一流的龜娘吧。」
金多玉擦拭額頭的動作停了下來,頷首低眉。
「是。」
——
慕槿從後門進了蒔花樓,直接回房換了一身衣服。
「你一大早去哪了啊。」吳霞迷迷糊糊地轉過頭來,眨了兩下,突然瞪得像銅鈴:「你,你是慕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