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花魂提煉出來的燭火,只需幾盞便將偌大的房間照得通明。
棲雲猛地驚醒,轉身干嘔,夢中綺麗的幻境似乎還在眼前晃動。
天旋地轉,無論睜眼閉眼似乎一直有五顏六色的花圈在轉。
「嘔~」
棲雲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嘔,太陽穴突突地脹。良久他四肢打開躺倒在地面,眼前終於是正常的燈火。
他撐著額頭爬起來,臉色慘白如紙,一轉頭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六王女。
扭曲的頭顱,死不瞑目的眼睛嚇得棲雲蹬蹬往後推了兩步。
但很快又上去,手指放她鼻孔下,「死了?!」
他難以置信,手又往下摸脖頸的脈搏,真的一點都不跳了。
「還真死了……」
棲雲盯著六王女的脖子看,喃喃:「被我掐死的?」
他到最後腦袋昏沉,到底使了多大的勁也說不准。
可棲雲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他雖然一直覺得柳依依不靠譜,但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之前把六王女說得那么牛逼哄哄,結果就這么死了?
還說一旦吸入曼陀羅花魂就永遠醒不過來,必死無疑。
可他都吸了兩次,這次雖然比第一次反應劇烈,但跟柳依依所說的也相差甚遠。
「嘖,早知道我早下手了。」棲雲一邊翻找,一邊忍不住念了一句,「柳依依這女人!」
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紅星高照,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
輕而易舉殺了六王女,然後棲雲在案桌上的抽屜里找到一只玉盒。
一打開,五光十色,光芒四射!
這不就是優米花種嗎!
棲雲雙手緊緊攥著玉盒,呼吸也急促起來,臉色也因此紅潤了幾分。
他忍不住蓋下盒子,再打開。
依舊光彩奪目。
真的就是優米花種!
棲雲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將玉盒收好。
瞥了六王女一眼,將她拖起搬到了床上,頭轉里,用被子蓋住扭曲的脖子。
然後大搖大擺地開門出去。
南風和北風一齊轉頭,「你怎么也出來了?」
也?難道之前屋里還進過別人?
棲雲心生疑竇,面上卻不顯:「六王女要休息,便讓我退下了。」
兩人恍然大悟,看來拂塵失魂落魄地出來,王女也不是沒有反應,南風道:「那要不要叫水?」
「六王女沒叫就先等等吧。」棲雲轉了個話題,「對了,你們知道王府的監獄在哪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有一好友今天被抓了進去,我想去看看她。」
南風用手指了下方向,「就在馬棚後面,但天色已晚,那里又偏僻,還是白天再去比較好。」
那是與伊水院完全相反的方向。
「嗯,我白天再去。」棲雲從善如流,一出來卻立即調轉方向往馬棚去。
正穿過一條長廊,另一邊一隊女兵突然也轉了過來,「什么人!大晚上的為什么亂逛!」
棲雲捂了下玉盒,掉頭就跑。
女兵們也反應很迅速,「追!」
棲雲東躲西藏,身影快成虛影,可也抵不過他一身紅衣顯眼。
腳步聲越來越近,棲雲屏息躲在護欄下。
「那有紅色衣服快追!」
女兵們追向遠處的紅衣,完全沒注意到走廊外還卧著一個人。
等女兵跑過,棲雲立即起身往反方向跑。
兜兜轉轉,他竟又到伊水院。
這是他在王府最熟悉的地方,更早早摸索出兩條出府的路線。
只要他想,現在完全可以帶著優米花種無聲無息地逃出王府。
可是……
他摸了下懷中玉盒,轉身回到屋里換上一身黑衣。
然後馬不停蹄地往馬棚監獄的方向趕。
她昨天救過他一次,沒道理今天就要棄她不顧。
棲雲想,今天把她救出去,兩人就算扯平了吧。
因為他先前引起了騷動,府里的戒備陡然猛升,到處都是步履匆匆的女兵。
若不是花園里的花木突然引起大火,他還不一定能穿過整個王府,找到馬棚,又摸到了監獄。
這處地勢偏低,監獄只有一半建在上面。
開的窗口只有巴掌臉寬,里面的人很觀察外面,卻方便了棲雲查看里面。
一面四個窗口,棲雲快速查看過去,在最後房間終於找到了慕槿。
只是一眼卻讓他氣血翻涌,渾身不住發抖,雙目幾乎要燒出火來!
他這般驚險萬分,不顧一切躲過重重危機來救她,她卻在和別的男人歡愛?!!
「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