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眼神中更是充滿不屑。在她看來,趙洞庭就是個無恥好色到極點的小屁孩。
趙洞庭也不管,收回長劍,道:「僅僅為些銀錢,你們就要行刺朕,難道就沒有半點報國之心?」
離歌冷冷道:「朝廷腐朽,你這等昏君,除了勞民傷財還會做甚?殺了你,才算是報國。殺了你,百姓們才有活路。」
「哼!」
趙洞庭聽到這話,臉色猛地沉下來,「朕登基以來便不斷流離,何時做過於百姓不利的事?你看看這雷州,朕可有殘害百姓之舉?」
離歌微微怔住,然後道:「但天下塗炭,餓殍遍野,還不是因為你們皇室昏庸無道而造成的?」
趙洞庭冷笑,「先皇們的過錯,都要由朕來背負。那你祖上若是有十惡不赦之人,他的罪過,也該由你來背負么?」
離歌啞口無言。
好半晌,她才道:「像你這樣在宮中從小錦衣玉食,萬人伺候的皇帝,根本不懂百姓飽受戰亂之苦,餓著肚子流連奔波時是什么樣的心情。根本不懂那種飢餓的感覺會讓人心中對朝廷、對皇帝生出多大的怨恨。更不懂,眼睜睜看著一個接一個的親人因飢餓而死,是種什么樣的感受。」
趙洞庭沉默半晌,「不過這些朕自認為都非朕之過錯。你屢次行刺朕,就要受到懲罰。」
他聽出來,離歌應該是有不堪回首的過往。但是,那些都不是他原諒離歌的理由。
如今這世道,可憐人還少?
若是因為可憐就能肆意妄為,那這世上還要公道何用?要律法何用?
「趙大、趙虎!」
趙洞庭已經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對外喊道:「將她拉下去,斬了!」
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的女刺客此時正是冷笑與鄙夷,眼中沒有半點懼意。
趙大、趙虎兩凶漢滿臉的凶神惡煞,從外邊走進車輦來,將離歌給往外拽去。
可就在這時,卻有意外發生。
離歌胸前的裹胸因為沒有束縛,好似包裹不住里面的雄偉,忽然崩散開來。
「啊!」
冰冷的女刺客驚呼,滿臉羞憤。
趙大、趙虎怔住。
楊淑妃、穎兒也是低呼。
連君天放、樂無償都有些害臊,聞聲偏頭看過來,瞥見雪白,又連忙別過頭去。
但趙洞庭,卻是直愣愣看著離歌胸前,面露驚色。
在那溝壑間,儼然有紅繩垂掛著一枚玉墜。
這玉墜本應該是平安扣,卻被摔成兩瓣,如同月牙。離歌胸前只是掛著其中一瓣。
趙洞庭驚呼道:「你是何人?」
然後他從軟榻上扯下絲被,扔在離歌的身上,遮住她胸前雪白。
女刺客眼中直欲噴火,恨不得咬死趙洞庭才好。他剛剛那直勾勾的眼神,簡直太放肆了。
趙洞庭卻是又問:「你胸前的玉墜是從哪里來的?」
他見過這樣的玉墜,掛在岳鵬的胸前。岳鵬說過,他的玉墜本是個平安扣,但後來家庭離散,他到臨安軍中投武,他父親帶著母親、妹妹等親人離開,為以後相認,便將平安扣摔為兩瓣,一瓣掛在他的胸前,另一瓣留在他父親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