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心中偶然劃過靈光。
只是很快又黯然下去。
元朝在大宋之北,大理在大宋之西南。大宋的地理環境注定他沒法聯理抗元,或是是聯元抗理。
因為他總不能讓元軍或是大理軍從自己的國境中過去。
國與國之間,是很少有信用可言的。
最終,趙洞庭只傳信文天祥和福州守備軍區,提醒他們元朝海軍即將進犯大宋海岸線之事。
同時他還傳信給廣州守備軍區,讓其軍長速速率軍馳援福建路沿海。
相較於亂民之禍,元軍海軍的威脅力無疑更大。起碼,亂民還有社安部和守卒鎮壓,但福建路內,卻是抽調不出多少兵力了。
而等得這幾封信傳出去以後,趙洞庭又寫書信,讓信鴿豢養司傳往了西夏。
眼下自北面攻宋的新宋軍已經被驅趕到夔州路內深處,這對西夏而言絕對是個良機。
只是,趙洞庭卻也有些擔心李秀淑那個深不可測的娘們未必肯答應出兵。
是以他在信中的措辭頗為懇切,甚至明言,只要助他滅掉新宋。他日後定然顧念舊情,有生之年不對西夏用兵。
常德府。
城內有扎根千年的老柳樹,柳樹旁,有鋪面並不大,名字很奇特的「小雪面館……」
粉館內還是那個兩鬢斑白的清冷老人和那個眼神鬼祟的年輕人。
現在已經過去吃早餐的時間,粉館內已是沒有什么客人。街道對面,那蔥油餅攤的父女兩都已經在收拾東西。
吳阿淼額頭微汗。
將抹布很隨意搭在肩上,他走到坐在搖椅上的瀧欲面前,「師父,這兩天城里好似多了不少生面孔啊,尤其今天特別多。」
右手懸掛著漆紅酒壺的瀧欲微微抬眼,「你想說什么?」
吳阿淼砸吧砸吧嘴道:「聽說現在到處都有亂民為害。我總覺得右眼皮跳,您說……這常德府內會不會也出什么事?」
說著,他瞧了瞧外頭,「現在城內可是沒有守備軍駐扎。那些亂民說不定有這樣潑天的膽子哦!」
「這又關你何事?」
瀧欲又只是輕輕瞥他一眼。
吳阿淼稍作沉吟,臉色竟是有些正經起來,道:「師父,您殺了那位,心中的大仇……算是報了吧?」
瀧欲微怔,卻是沉默。
吳阿淼又道:「要不……您換個地方開粉館去?」
瀧欲這回沒法再沉默,眼神很是深邃地盯著自家徒弟,「你這是要打算出手幫助宋朝?」
吳阿淼咧嘴笑,「做龍椅的那位是我兄弟。我幫他。」
瀧欲道:「你就不怕我不高興?」
吳阿淼縮縮脖子,嘴里卻道:「您都已經殺了趙顯了,仇報了,還有什么不高興的?我那兄弟,你也殺不到不是?」
瀧欲怔住,隨即很是沒好氣地擺手:「滾蛋!」
雖然他已是真武後期修為,但說要到皇宮里殺趙洞庭,他還真沒有那個底氣。
這個牛,沒法吹啊!
吳阿淼笑得更歡,「那師父您打算什么時候走?」
瀧欲搖晃著酒杯道:「走?我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