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乃顏猛地跪下去,老淚縱橫,「雖然咱們大元已敗,但您仍然還是皇上,怎可受此奇恥大辱?您顏面何在?國家顏面何在?我們孛爾只斤家族列祖列宗們的顏面何在?」
最後面這句話,讓得真金臉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他剛剛並沒有將問題想得如此深遠。
是啊,自己尚且可以再不計較這些。可是,孛爾只斤家族顏面何在?列祖列宗顏面何在?
他真金如今已經是孛爾只斤家族的罪人,不能再讓孛爾只斤家族蒙受這樣的羞辱了。
「王叔。」
真金重新稱自己為朕,「朕現在命你全權調查此事,務必將幕後真凶查出來,不管是誰,都嚴懲不貸!」
「臣遵旨!」
乃顏抬起頭,掛著淚的臉上有著激動之色。
隨即,卻是又緩緩低下頭去,道:「其實臣匆匆進宮,是……對幕後真凶已經有些推測……」
「是誰?」
真金目光凝視乃顏。
乃顏沉默半晌,道:「今日退朝之後,三王子殿下和老臣同行。他和老臣說,大元不應該就此投降。」
「還說了什么?」真金臉上盛怒一片。
乃顏接著道:「他以為退往草原才是良策,還說……若是他為皇,必會率領族中精銳退往草原深處,以圖東山再起。」
「逆子!」
「這個逆子啊!」
真金臉色鐵青,「他竟然連弒兄殺父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他哪里還有半點禮義廉恥!該死!該死啊!」
「皇上!」
伯藍也怯赤忽的從里面跑出來,跪倒在地,「皇上不可輕斷啊!臣妾以為,鐵穆耳、鐵穆耳他是斷然不會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他向來都是個聽話的孩兒啊!他是皇上您最寄予眾望的孩兒啊!」
她剛剛在里面,將真金和乃顏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說著,這位皇後看向乃顏,沉聲道:「王叔,此等事情,您怎可以如此輕浮進言呢?」
「是老臣糊塗。」
乃顏跪倒在地上沒起來,「可是,臣卻還知道三王子殿下早在城內養有兩位真武境高手。」
「這畜生……突然夜里來向你我請安,我之前未多想,現在看來……」真金也開口說。
伯藍也怯赤些微變色。
誰也不願意懷疑自己的孩子,但是,想到這件事,她也不得不懷疑。
皇家里,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弒父殺兄這種事情,也是屢見不鮮的。
鐵穆耳以前幾乎從不請安,忽然前來請安,而他前腳剛走,後腳便有刺客殺到。且是如從天降。
不能斷言這事就是鐵穆耳謀劃的,但眼下來看,鐵穆耳無疑是嫌疑最大的。
伯藍也怯赤倒也沒去深思乃顏為何會知道鐵穆耳在城內豢養有兩個真武境高手。
皇家嘛,總是有些齷齪的。很多事情盤根錯節,說不清,問,也問不清。
這並不是重點,沒必要去花費太大的精力。
「皇上,咱們不妨先把鐵穆耳叫過來問問話吧?」伯藍也怯赤最終如此說。
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也對鐵穆耳抱有著很大期望。
只要鐵穆耳過來,說他和此事沒有任何關系,那他便仍然是她最心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