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十八年,仲夏。
這一年蕭嘉魚將滿十四歲,住在猗蘭宮亦十四年了,昔日她母妃容氏最得帝寵,位至貴妃,被賜下了這南宮最繁美華奢的宮殿,白雲蒼狗世事如風,如今猗蘭宮早不復初時,頹敗已久。
宮牆上冬日攀爬的枯藤又開出了許多花,鮮美的顏色繽紛,嘉魚看過書卷才辨得幾種花名,拿著小鋤仔細把雜草鎬去,生怕過幾日草深了再爬出蛇來。
今日陽光明媚,遠處里幼蟬空鳴,宮檐下新發的花枝累累,她踮著腳去折了一大捧,流溢的馨香滿懷,上了長廊往正殿里去,嘉魚又瞧著水榭旁的芙蕖花開,忍不住跑了過去。
將懷里的花放在楨楠台上,她半跪上去,上身幾乎都探了出去,努力伸手去勾湖里的粉芙蕖,偏偏就差著那幾厘,始終是夠不著。
忽而一只長臂從她身後出來,不僅輕易的摘了花,還將她一把抱了回去。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