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這種事情,當然是女孩子干的,嬌柔軟語,聽起來比較悅耳。
柳俊笑道:「舉『腳』之勞而已,不必客氣。」
「咦,你……你是古代文學專業一班的柳俊?」
柳俊頓時大感詫異。怎么,偶爾在街上逞一回「英雄」,也能引出故事來?這么問的人鐵定是自己的同學,但是,請原諒,柳衙內對這兩位著實沒啥印象。
「對,我是柳俊,請問你兩位是?」
「嘻嘻,我叫張曉曼,是秘書學專業8602班的,我們是同學。」
柳俊有點暈!
沒錯,秘書學專業和古代文學專業都是屬於中文系的,只是華大中文系近二千學生,八六屆的新生也有數百之多,他們平時又沒同班上過課,這位怎么就能叫出自己的大名?
不過人家女孩子已經開口將您的大名叫了出來,柳俊若是苦苦追問為什么,似乎是有些不妥。且不去管她,也許就是一個偶然而已。
柳俊忙即伸出手,和張曉曼握了一下,微笑道:「張曉曼同學,幸會!」
張曉曼笑道:「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對我來說,還真是幸會。」
這話在理,不然她的錢包就飛了。
「這位是?」
柳俊又向那男青年伸出手。
「你好,我叫易寒,是漢語言文學專業8401班的。」
易寒?遺憾?
這位學兄倒取一個好名字,叫人一聽之下便不會忘記。
「學兄好!」
「不敢當不敢當。我們都是老鄉呢。」
「哦?請問兩位仙鄉何處?」
既然大家都是學中文的,倒不妨掉掉書袋。
「我是大寧市的,曉曼是寶州市的。」
「寶州市?那可是正宗老鄉了。寶州那個縣的?」
「威寧縣。」
張曉曼換了威寧土話說道。
柳俊哈哈一笑:「果然是寶州老鄉,真是巧了。」
「是啊,我們上次想組織n省的老鄉們聚一個會,寶州地區的老鄉就我們兩個,我去你宿舍叫你,他們說你不在,我看了你們宿舍的集體照,所以對你有印象……」
汗!
原來是這樣。
你要是能在宿舍找到我,那才叫怪事。
不過宿舍那幾位哥們,柳俊倒是籠絡得極好的,不會打柳俊的小報告,老師查房的時候,還會幫他打掩護。好在大學查房次數相當稀少,舍友們因為柳俊而撒謊的機會不算多。
「小俊……」
巧兒在店里叫他。
柳俊扭頭一看,巧兒已經穿好那身白sè套裝出來,果然於玲瓏剔透中平添幾分jīng明干練之氣,標准的白領麗人模樣。
「漂亮極了,買下吧!」
柳俊立即誇獎道。巧兒便嫣然一笑,從小坤包里往外掏錢。
服務員頓時愣了一下,這位,都不還價的嗎?
但是服務員的怔愣,比起易寒和張曉曼來,完全不在一個級數。這兩位,張大了口合不攏來。要說張曉曼瓜子臉柳葉眉,清麗文雅,也算得一個美人胎子,與巧兒比起來,相差了就不止一點半點。
「柳俊,這是你女朋友?」
直到巧兒付了錢,笑吟吟來到柳俊身邊,自然而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膊,張曉曼才回過神來,滿臉詫異地問道。
「怎么,不像嗎?」
柳俊笑道。
「不是不是……」
張曉曼有點語無倫次。
「小俊,碰到熟人了?」
巧兒問道。
「嗯,我的同學,張曉曼和易寒,都是我們的老鄉……兩位,這是梁巧。」
柳俊笑著給他們介紹。
巧兒便伸出白嫩的小手與張易兩位握手。
「梁巧,你在哪個大學讀書?不會是我們華大的吧?」
張曉曼問道。
巧兒便有些臉紅,不知該如何回答。
柳俊笑道:「為什么不能是我們華大的?」
「嘻嘻,她要是華大的,我們能不認識嗎?」
說得是!
巧兒無論在哪個大學,都該是當之無愧的校花。別看當時的大學生傲氣得緊,對「校花」的仰慕卻和後世如出一轍,沒有什么兩樣。
柳俊笑著說道:「巧兒在南方市做生意,是大老板。」
巧兒便白他一眼,卻也不反駁。以她現今的身家,這個「大老板」的頭銜,確然是當得起的。
張曉曼與易寒對望一眼,意即不信,在他們想來,大學生的女朋友就該是大學生。這位卻找了一個社會上的女朋友?透出點古怪。不過卻也不便多說。畢竟第一次打交道,大家不是很熟。
「既然是老鄉,大家一起逛街吧?」
巧兒盛情相邀。逛街本來就是要人多才熱鬧。張曉曼略略有些猶豫,易寒已經一口答應下來。氣得張曉曼偷偷掐了他一把。
柳俊暗暗好笑,只當沒看見。
女孩子的醋勁發作起來,果然是毫無來由的。其實張曉曼擔心什么呢?難道還怕梁巧看上易寒不成?不過在女孩子眼里,自己的男朋友總是人見人愛的大帥哥。看到忽然出現的其他女孩,尤其是梁巧這般漂亮的,提高警惕也在情理之中。
當下一行四人慢慢逛去,巧兒看到漂亮的衣服就摸一摸,打量幾眼,戀戀不舍的樣子,卻不買了。
柳俊不覺略有些奇怪,問道:「怎么不買?喜歡就買下嘛。」
巧兒瞥了張曉曼和易寒一眼,見他倆沒有留意,便輕聲說道:「人家是學生,我們不好太顯擺了,惹人厭。」
柳俊恍然大悟,暗贊巧兒心思機敏,善解人意,禁不住攬住她的腰,緊了一緊,巧兒便嫣然一笑,神情極是喜樂。
張曉曼倒是看中了一套裙裝,叫梁巧給她做參謀。那裙裝料子不錯,款式新穎,巧兒便笑吟吟勸她買下。買單的工作,自然是易寒承擔了。張曉曼對巧兒的「社會身份」總是存疑,以為柳俊「敝帚自珍」,不肯露底。不時想辦法套巧兒的話,巧兒溫婉地笑著,應付裕如。
逛到中午時分,大家一起在街邊小店里吃了中飯。易寒和張曉曼對南方市口味還有點不大習慣,對「吃在南方市」這條民諺不以為然。
眼見得吃飯的時候,巧兒又是為柳俊布菜,又是掏手絹為柳俊擦汗,含情脈脈,溫柔得不得了,易寒和張曉曼又一次目瞪口呆。許是在心里覺得,這個柳俊不知前世敲穿了多少個木魚,才修得這般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