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三章 幸不辱命(1 / 2)

半仙 躍千愁 3216 字 2023-05-07

師兄弟幾個這才注意到他的佩劍確實太重了些,這應該是從水里爬上岸的。

也顧不上了向真的狼狽,他們自己才是最狼狽的,濕漉漉的身上,法力受制,弄不干。

南竹刮著身上的獸皮,捋出一層層水來,埋怨道:「濕乎乎,黏糊糊的,這一身皮毛泡了水太重了,早知道之前就撿幾件死人衣服換上。」

牧傲鐵回了句,「嫌沉可以脫光了不穿,反正這里也沒什么人看你。

南竹四周看了看,似乎有些意動,「也不是不行…」

臉上抹了把水的向真打量他們,「被噬靈鴞的niào泡過了,你們還有心思說笑?」

他在提醒幾位,池碧瑤是什么下場,連高玄境界的高手都承受不住,又何況是他們。

打量四周環境的庾慶隨口接了句,「他們連人niào都泡過,被噬靈鴞的niào泡過算什么,這起碼還是香的。」

此話一出,南竹和牧傲鐵頓嘴角抽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經歷,旋即又面無表情,有怪某人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

向真則有些訝異地看向兩人,很想問問他們泡人niào干嘛,好在也就一個念頭,他不是話多的人。

庾慶盯上了中間石柱洞口露台上的妖修,基本都走光了,就剩了一只在那,且現出了噬靈鴞的原形,蹲踞在上面盯著他們,顯然是留置的看守。

也不知是人多的原因,還是因為一堆嫌犯擠在了一塊,或是沙堆太過松軟。

南竹忽然一聲「不好」,大家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也沒能來得及,跟著在坐的一塊裂開的沙層一起嘩啦滑入了水中,在水里一陣撲騰,然後又狼狽不堪地爬了上來。

這次他們可不敢再坐水邊了,直接爬到了沙堆上面,然後再走遠了些,才放心坐下了。

才剛消停下來沒一會兒,沒人願意坐以待斃,正琢磨該怎么救生之際,南竹嘰嘰歪歪的聲音忽又傳來,「看這里,看這里。」

庾慶有些不耐煩地回頭斥責,「老七,你能不能消停點,你就…」

話音一頓,發現南胖子不是在啰嗦,拉屎似的蹲在不遠處,指著跟前的一朵小花,示意大家過來看。

幾人立刻起身過了,或蹲或俯身查看,是一朵纖嫩的雪白黑蕊的小花,兩片小小的近乎透明的葉子,枝葉都有種琉璃透明感,楚楚動人,纖嫩可愛。

「這里還能長出花來…」庾慶嘀咕著看了看四周環境。

大家陸續伸手撥弄著看了看,沒發現有什么名堂,也就作罷了,現在也沒什么心情欣賞花草,性命之憂擺在眼前。

而南竹卻未輕易罷手,竟在那挖掘了起來,這一挖才發覺這朵小花的枝jīng很深,挖了三四尺都不見根jīng。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瞎折騰連坐在庾慶身邊的向真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疑問了一句,「他不怕死嗎?」

庾慶回頭看了眼,沒好氣道:「他那叫手癢上癮症,總以為走哪都能撿到寶貝。別管他,就算讓他cào心也是瞎cào心,他也cào心不出什么名堂。」

意思是,有沒有南竹cào心都一樣。

他門不管南竹,卻有人管他們,石柱上的洞口又出來了兩個人,正是前來查看的鳳藏山和鳳阿刀。

鳳藏山本是想來看庾慶的狼狽模樣的,誰知竟看到幾人坐在沙堆上悠哉,那死胖子居然還在那玩沙子。

像是之前被他給打傷了的樣子嗎?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當即火冒三丈,狐假虎威教訓起了那個看守的噬靈鴞,「大聖讓把他們扔到niào池里多泡泡,這是泡嗎?要不要再給他們弄點吃的喝的,再找個地方曬曬太陽?」

看守的噬靈鴞默了默,突然振翅飛出,沖向了庾慶等人。

很快,幾人便嘩啦啦落水,一個個被噬靈鴞給扔飛了出去,重新泡入了水里,陸續浮出水面後,都盯向了石柱露台上的鳳藏山,都猜到了是他搞的鬼。

「媽的…」南竹開口想罵,被庾慶在水里拉了下胳膊阻止了。

道理很簡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是求生的時候,生氣沒用,現在激怒了人家只會多遭罪,不利於他們逃生。

之前被鳳藏山那一頓狠手,要不是他們的身體恢復能力qiáng,現在已經趴下了,就算有逃脫的機會身體也無法執行,現在必須留待有用之軀,伺機而動。

鳳藏山忽然大聲嚷道:「不許讓他們上岸,就讓他們好好在niào里泡著。」

就是故意說給庾慶等人聽的。

再次從水里冒頭的向真剛重新爬上岸,噬靈鴞又振翅飛了過去,再次將向真扔回了水里。

鳳藏山陣陣冷笑,待到噬靈鴞飛回落下,他看了看四周問道:「這里就你一個看守嗎?」。

看守老怪發出人聲反問,「就憑他們,難道有我一個看守還不夠嗎?

張了張雙翅,亮了下體型,炫耀自己實力的意思很明顯。

鳳藏山也是跟噬靈鴞交過手的,根據它的體型,還有身上的深黑sè鱗甲,大概能判斷出是個相當於有高玄力量的老怪,由這樣的高手親自坐鎮看守,可見噬靈鴞這邊也是很重視知靈大聖的話的。

按理說,就算那幾個家伙修為沒有受制,也不可能是這看守的對手,更何況修為已經受制,應該是絕無逃脫可能的,可他還是不放心地掃了眼四周,轉身離去前,對鳳阿刀叮囑道:「你也在這里幫忙守著,謹防他們耍詐。」

沒人能理解他如此謹慎的心情,說是做賊心虛也罷,說是sè厲內荏也好,總之背叛族人、出賣自己阿爹的事,他是絕不希望庾慶他們傳出去的,盡管有可能遲早是瞞不住的,可他就是下意識的想極力瞞住,生怕現在會傳到自己阿爹的耳朵里。

鳳阿刀默默點了點頭,留下了,鳳藏山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時,他也沒有回頭目送,大多時候都低頭沉默著。

南竹卻目送了鳳藏山的離去,他看到了自己的寶葫蘆掛在了鳳藏山的腰上,恨的牙癢癢,低聲咒罵,「狗東西,別落老子手里,否則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向真又從水里冒了頭,這次沒敢再爬上岸了,不過也找到了在水中負重的辦法,在靠近岸邊的水底斜坡上踏足便可,連肩膀都露出了水面,口中連吐了幾口唾沫。

南竹一見,咦了聲,嘿道:「向真的辦法好,不用擔心耗盡了力氣,也不用擔心再被扔下來。」他當即招呼兩位師弟過去有樣學樣。

待他和牧傲鐵都游到了岸邊,在水底站穩露肩,才發現庾慶還浮在原位劃水,不知道在盯著石柱上的露台看什么。

南竹當即高聲大喊,「老十五,過來,這樣不累。」

庾慶聞聲回頭,又再次回頭看了看露台上,然後才轉身游了過來,在幾人身邊站定腳後,又盯上了露台那邊,不知在琢磨什么。

南竹喂了聲,「神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庾慶:「還能想什么,自然是想辦法脫困。」

南竹朝露台上那邊努嘴,「那只怪物的成sè,咱們之前都見識過,沖擊力怕是相當於高玄,更何況咱們修為受制,怕是沒有從它手上逃脫的可能。」

庾慶盯著那邊,略眯了眼,貌似自言自語道:「之前可能沒機會,現在,鳳藏山倒是留了一線可能的生機給我們。」

聞聽此言,幾人當即東看西看,沒看出生機在哪,最後陸續順著他的目光往露台上看去,和鳳藏山有關的也只有那個鳳阿刀了。

南竹狐疑道:「你不會是指鳳阿刀吧?他可是鳳藏山的心腹,擺明了跟著一起背叛了鳳族,怎么可能幫我們逃跑,就算他願幫也是有心無力,只怕連他自己都未必能逃脫魔爪。」

庾慶:「我們還有機會選擇嗎?別說那妖王,就連鳳藏山也不會放過我們,我們時間不多了,在那妖王緩過來之前,只要有一線可能都要試試,就算失敗了,下場也不會比坐以待斃的結果壞。」

幾人想想也是,左右都要被折磨而死,不如拼命搏一把。

牧傲鐵表示了支持,「怎么弄?」

庾慶沒回他,而是直接對露台上喊道:「鳳阿刀,能否借一步說話?」

露台上的噬靈鴞守衛和鳳阿刀互相看了眼,然後誰都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庾慶又大聲道:「鳳金旗有話讓我帶給伱。」

他沒說是鳳族族長,估摸著守衛不一定知道鳳族族長的名字,但鳳阿刀肯定知道鳳金旗是誰。

果然,鳳阿刀聞言後的神sè反應明顯有所觸動,但瞥了眼身邊的噬靈鴞守衛,還是qiáng忍著沒做任何反應。

噬靈鴞守衛也瞥了他兩眼。

庾慶想了想,偏頭對南竹道:「老七,你上,把嘴上工夫拿出來,刺激刺激那噬靈鴞,放開了搞,妖王有交代,這看守不敢弄死我們。」

南竹忌憚道:「可它會打我。」

挨打也是很難受的,這遭罪的事,你自己也有嘴,干嘛讓我上?

庾慶:「你肉多。」旋即又補了句,「你口才更好。」

好吧,南竹當仁不讓,既已知道他的目的,張口就嚷嚷開了「哎喲,連過來跟我們說話都不敢嗎?鳳族子弟可從來都不會這么膽小的,是不是那個噬靈鴞守衛膽小怕事?一定是它怕你解開我們的修為禁制放我們跑了。長了翅膀有什么用,爬蟲就是爬蟲,跟人是不能比的。鳳阿刀你不用怕他,我們知道我們活不久了,只是想完成鳳金旗的囑托,交代一下遺言,難道你還怕我們跑了不成?不對,你問問那長翅膀的,是不是它害怕我們跑了?」

鳳阿刀瞥了眼身旁的怪物守衛,沒有真傻乎乎去問是不是害怕,但能看出這怪物守衛已經有些不高興了,爪子已經捏了幾次,估計若不是那知靈大聖交代過,早已經上去干翻了。

不過反倒是怪物守衛自己先開口了,「你想過去嗎?」

鳳阿刀想了想,「我想聽聽他們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