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一碗蓋澆飯

「你不是我們本地人？」楊東看著秦子皓，「剛才在我爺爺那里的時候，你和垣叔都在。」

秦子皓點了點頭，道：「我的確不是本地人，我來這里是有一些事情要辦，我去找你爺爺，也是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楊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你想得到他的幫助，別想了。老頭子頑固得很呢！」

秦子皓道：「能和我說說，你和你爺爺的關系嗎？」

「垣叔應該跟你說過吧！再說，剛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我說不說，又有什么關系呢！」楊東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出口說道。

秦子皓輕輕搖了搖頭，道：「不過，在我看來。你對你爺爺的感情，不像你表現得那么差！」

「哼，是嗎？」楊東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秦子皓繼續道：「剛才，你動用了蠱術。應該是你們紅蠱一脈傳承的蠱術吧。而之前，你和你爺爺吵架的時候，你似乎對他的一切，都不屑一顧。但現在看來，至少，你對蠱術還是很感興趣的。」

被秦子皓點破這些，楊東的臉sè頓時抖動了一下，嘴巴動了動，否認道：「我，我沒有！」

秦子皓輕輕搖了搖頭，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在這個年紀，男孩心中那份不容質疑的自尊。不過，我想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有時候過分的自尊並不是什么好事，有些想法和感情，現在不表達出來的話，等將來某一天，你後悔恐怕也來不及了。」

聽到這話，楊東感覺心中某處被狠狠的擊中了一下，沉默了好幾分鍾。最後才抬頭看向秦子皓，點了點頭，道：「我不喜歡我爺爺的做法，但我不討厭他，甚至尊重他。」

秦子皓輕輕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楊東，等待著他自己說下去。

楊東繼續道：「你也見到過，我爺爺是那種老古板，老頑固。他堅守著苗蠱一脈的老傳統，不想做出一點改變。但現在，這個時代，這個社會都變了，不改變的人，注定了要被時代所淘汰。」

「你知道嗎？我爺爺他是紅蠱一脈的大長老，大長老在我們苗蠱之中，幾乎就是代表著除了族長之外的最高的存在。現在的苗蠱的族長，是白蠱一脈的人。所以可以說，我爺爺就是紅蠱一脈中最qiáng大的存在。」

「他的蠱術，他的經驗，我們整個苗蠱之中都是頂尖的存在。這些年來，只要他稍作改變，就能過上很好的生活。官方那邊的人找過他，喜歡他出去擔任什么總負責人，待遇很好，結果被他拒絕了。」

「我媽媽和爸爸生下我的時候，也找過他，希望得到他的認可。他們二人願意尊重他，贍養他，不破壞他的傳統。但他還是拒絕了，因為他覺得我父親和母親違背了苗蠱祖先定下的傳統。」

「後來，我媽媽病逝。他生活困頓，我爸爸給他資助，還是被他拒絕了。甚至後來，白蠱一脈的大長老親自來邀請他到葯廠去擔任技術顧問，給出了很好的待遇，理所當然的，他仍舊拒絕。」

「就這樣，他拒絕了一個個機會，也拒絕了一個個改變的時機，死守著那些老傳統，不願放手。」

「本來，我是想跟他學習蠱術，想繼承紅蠱一脈的傳承的。但他要求我和他一樣，必須遵守那些傳統，不容許有任何的改變。我拒絕了，所以他沒有教我蠱術。我現在會的這三腳貓的蠱術，都是我暗中偷學的。」楊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

聽完，秦子皓也不好說什么了。

堅守與改變，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種選擇，說不上誰對誰錯。

秦子皓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些話，你應該當著你爺爺的面說的。」

楊東笑了笑，道：「不可能的，他聽不進這些話的。」

「別人的話，他或許聽不進，但你的話，他會好好聽的。」秦子皓道。

楊東一陣沉默，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么。

此刻，秦子皓看到地上那食物，道：「食物灑了，要不。再去買一份吧。」

說到食物，楊東臉sè一變，一副猛然驚醒的模樣，道：「完了，我差點忘了。得快點了，不讓的話，小婉她——」

不過，楊東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冷笑聲傳了過來：「楊東，別大呼小叫的了，小婉，我給你帶過來了。」

秦子皓循聲看去，只見一名西裝革履，打扮得十分成熟的青年人走了過來，看相貌，應該比楊東都還要小一些。

在這青年身後，站著一名怯怯生生的女孩。女孩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身上穿著一套寬大的校服，臉上有幾顆小小的雀斑，但卻面容清秀，看起來很舒服。

「小婉，你來了。我本來准備給你帶點好吃的，結果——」楊東看著那女孩，眼中的愛意完全抑制不住。

那青年指了指地上那潑掉的食物，大笑道：「楊東，你說的好吃的。就是路邊這十塊錢的蓋澆飯嗎？這也太掉價了吧。你知不知道，我能帶小婉去吃五星級的大酒店，一頓飯都是上萬塊的。」

楊東頓時面sè一變，沉聲道：「楊靖，我吃什么樣的飯，不關你的事情。小婉，快過來這邊。」後半句話，是對那清秀女孩說的。

「一個是蓋澆飯，一個是五星級大餐。黃婉，你要怎么選擇，說吧。」楊靖雙手chā在西褲兜里，一臉自信的看著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