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2020年6月9日
沿著鐵路線一直向東北方向開車一路上是大片的黑土平原中間只碰到
過一座小山圖上顯示為大虎山越過了大虎山又往東開了兩個小時終於在
午後的時候到了沉陽城下。
沉陽的前身被稱為奉天作為東北重鎮在張大帥手里一直經營了快20年
再加上日本人進來後將東北作為後方基是以在全國范圍內整個東北的基
礎工業是比較好的這也成了兩黨競相爭奪的重點區域。
相比於錦州沒想到這里管的更要嚴一些不過這一路下來我對雙方的形
勢也大致有了了解。
國軍兵力主要以占據大城市和鐵路線為主在廣大的農村帶則是共產黨
的天下聽說他們會在近期發動攻勢繼續壓縮國軍的活動空間也不知道是不
是真的但僅從雙方的兵力分來看形勢對國軍似乎很不利。
大哥曾澤因為在抗戰期間表現出色如今已經升到了中將軍長的位置手底
下足有5萬人。
也多虧了王超有心我在錦州出發的時候他就給大哥發了電報所以這個
時候我並沒有受到阻攔下了車就隨大哥的警衛去了軍部。
些許年不見老大還是一副憨厚模樣除了眼角偶爾多了幾絲沉重話里行
間還是熟悉的聲音雖然老朋友相見本應該寒暄一番不過他除了問我一通近況
並沒有多少驚訝而且出奇的招待還比不上王超只把我安排好了吃住就走了。
人都說他忠厚老實可他居然還給我來了這一手足足晾了我三天才來找我
喝酒這可把我急的簡直如熱鍋上的螞蟻但是沒什么用這不是我的盤而
且有錢也不好使。
況且母親她的身份是共產黨和親生母親已經在同一個城牆里了我雖然著
急想去找媽媽但也知道小心翼翼急不來的道理。
想了很久要怎么去找母親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就在我想著怎么找借
口出去熘熘時曾澤這家伙總算出現了。
「你小子窩了三天還待的住嗎?」
擺好了酒席屏退了手下老大總算露出了往日的表情。
「你都窩了一兩年了還窩的住嗎。
」
「你小子幾年沒見還是喜歡和我犟嘴。
說說吧你咋不從海上坐船過來
我可都聽老二說了你非要坐火車轉了好幾道才到這邊的。
」
「也不是沒想過要乘船但從海路太慢了而且不一定剛好有船。
」
我當時還在上海時就已經算過了從上海出發坐lún船要先去大連再轉鐵
路海上花的時間只會更多而且如今才八月底海上碰到台風可就麻煩了。
「這里可是要打仗了你說你急著來干啥呢王超發電報來的時候我就想說
不讓你來的沒想到你跑的倒快。
」
他捏了幾粒花生米又抽了一口白酒言詞懇切的說道。
「你是帶兵的還怕打仗?」
聽他說的好像很嚴重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城里城外你們的人可不少啊
而且裝備也好我從王超那里可是看到了不少沖鋒槍、大炮、坦克。
聽說這沉
陽和長春的新編軍更多裝備更好他總司令衛立煌都不怕你說你還怕啥呢。
」
「pì話你是沒帶過兵不知道這人多頂個球用。
告訴你吧這四周已經被
圍上了現在鐵路線上還有我們的人補給還能上來等他們的進攻開始了一
切都完了這難受的還在後頭呢……」
老大激動的說完又喝了一口。
曾澤的性格不是亂說話的人我也跟著喝了一口跟著說話了但聲音已經比
剛才小了許多「你說他們一群土八路就算真把你們團團圍住這沒槍沒炮的
我可都看到這沉陽的城牆了簡直銅牆鐵壁他們就能啃得動?」
「你的觀念還是老黃歷這里是什么方?這是東北日本人走的時候丟了
大批裝備聽說他們還在哈爾濱還辦了兵工廠告訴你吧八路不土。
反觀我們
自己士兵可全是靠大洋頂著才沒散你是沒到下面看看都是抓壯丁進來的
沒人想打仗。
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么會窩在這里守城樓這四周只要到了鄉下
就都是共產黨的盤了……唉你們江浙來的人還是沒明白現在攻守易勢了。
」
「既然形勢每況愈下那你們還在這里等什么呢等著人來個瓮中捉鱉?聽
說靠近關內的華北區不是還有大批軍隊嗎去那里和他們匯合啊。
」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們走了東北不要了?不過我倒是想走可是他老蔣
不讓啊。
」
兵者國家大事生死之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不禁關心起來「那你
有做什么
打算么萬一萬一……你也得給自己留條路啊。
」
「我個我也都想好了他老蔣治軍喜歡分個親疏貴賤平時是怎么帶我的
弟兄們都知道俗話說的好這士兵不怕窮但就怕不公真到那個時候可就不能
怪我了。
我聽說他們共產黨那邊的政策還不錯就算不為我自己我也得給下面
的兄弟們留條後路。
往小了說這是為己往大了說這是為國家大義只是老
弟聽了我這番話你不會揭發兄弟吧。
」
老大是老實人也時常有家國情懷他這么說應該是深思熟慮後的想法「
我們是兄弟我又怎么可能會把你往火坑里推。
」
說完我倆就碰了一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也裝作不吐不快的道「
和大哥實不相瞞其實小弟和他們也有來往。
」
「真的?沒看出來啊你小子聽說你是干情報的我最近正好碰到一件棘手
的事情要不老兄幫我一個忙怎么樣。
」
「說來聽聽。
」
我很好奇這是他的盤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於是又喝了一口便做出
要聆聽的姿勢。
見我似乎有點興趣曾澤壓低了聲音道「前幾天我們的人發現這附近有
一撥共產黨人的電台比較活躍我還沒想好要怎么處理所以一直壓著沒動不
過你既然是搞情報的又和他們打過交道要不你去幫哥先探探路。
」
這么巧!還真是冥冥之中有注定啊已經把這波人當作是母親的我差點沒被
一口老酒嗆住我不得不裝作無事發生的低頭往嘴里塞了幾顆花生道「幾個
共產黨而已有啥棘手的……」
我說著便心想曾澤應該是怕把事情辦出岔子要是把這幫共產黨們抓來辦
了就沒有投名狀了要是抓來不辦又怕上頭起疑想通了曾澤的心思我便緊
跟著道「不過當然既然大哥開口了小弟也不會推遲。
」
「那就好那就好有老弟在這下哥就放心了。
」
老大興奮著和我又碰了一杯這才放松了語氣道「得勒哥的事情算是解
決了現在也可以說說你來這里是什么任務了。
」
「你是知道我有個舅舅在中統的他現在人就在東北聽說在長春。
」
為了渲染真實性我煞有介事的說又道「其實你可能不知道我還有一個
舅舅不過他是共產黨家母怕他們會干起來所以特讓我來看看的。
」
「骨肉親情那是應該的。
」
「我這個共產黨舅舅啊他可是黃埔出生的老黨員了所以大哥你放心我
要是聯系上了肯定會幫你傳達一下的。
」
「兄弟有心了。
」
「我們是過命的兄弟舉手之勞而已不過為免得夜長夢多我看我還是先
見見那幫人為好。
」
「成那今晚就喝到這里明天一早我讓警衛帶你去。
」
曾澤站起了身臨走前還不忘調侃我一下「你小子還是那么能喝。
」
以前喝酒時他就說我能喝這是他對我酒桌上的慣常言語我不覺也回道
「彼此彼此。
」
曾澤走的時候外面的天早已經黑了下來只留一lún彎彎的月亮還掛在天空
草草的洗完了腳我便很快上了床。
但心中難掩的期待和忐忑卻使我一時間難以入睡沒想到時間竟然過的那么
快轉眼間快有五個年頭了我不在母親身邊的歲月里我很想知道她現在怎么
樣了、她還好嗎?一連串的答桉很快就要揭曉所有的等待也都是值得的我心
里一片歡欣和鼓舞興奮的幾乎一夜沒睡著……該來的總算要來了第二天上午
出門的時候汽車已經准備好了不過當看到里面已經坐了一位腰間有槍的軍人
我心中還是不由得生出不安來。
看出了我的表情變化曾澤不慌不忙的隨手將他招了出來並給我說道
「這是我身邊最能干也是最信任的警衛讓他給你帶路你就放心吧。
」
「這位是曾經救過我的兄弟你路上去了要聽他的。
」
「是。
軍長。
」
警衛說完還給我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我們一同上車便走了。
忘了汽車是穿過了兩個街道還是三個街道總之應該肯定還在曾澤的轄
汽車便在一處民宅前停了下來。
這個警衛身材廋高人顯得jīng神干練車上閑聊得知姓陸他帶著我來到門
前便搶先說道「就是這兒了你等著我來敲門。
」
咚咚咚……只見老陸不慌不忙的抬起手敲了敲門。
「@#……¥&*&……%¥¥。
」
「@*&%¥#……#*¥。
」……一個老嫗的聲音傳來接著這兩人便接
上話了不過沒想到這兩人說起了我完全聽不懂的本方言我實在不清楚他
們
再講什么但大意應該是老陸叫里面的人開門。
不一會門果然開了開門的是一位老nǎinǎi當她看到我們兩個陌生人其
中一個還穿著國軍的軍裝老nǎinǎi顯得很緊張表情驚訝的張開口便要大喊大叫。
說時遲那時快老陸眼見著一把便捂住了老nǎinǎi的嘴巴將她抵在了牆邊大聲
道「別喊。
」
接著又給我使了個眼色道「這里交給我你進去處理。
」
事情緊迫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怎么樣但我還是很想確認下母親是不是
真的在這里。
背後又傳來他們對話的方言我也邁開了步子向里走去只是這每一步走的
似乎都很不平靜。
穿過四合院落不一會我便來到了里面的正門前接著枝丫一聲門被我推
開。
房間不大擺了幾張桌子和幾條椅子視線循著房間掃去先是有站著還在
忙碌的人再是有伏在桌上寫字的人直到最後眼角落在了那個熟悉的背影身上。
時間彷佛定格凝固已經有人錯愕的注意到了我。
沒有去管他們的詫異和驚慌我的眉頭已經喜出望外視線始終定格在媽媽
的身上。
歲月不饒人那是對平凡人說的而媽媽她還是那樣的優雅和從容一頭烏
黑的秀發披在肩部一如從前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除了看起來豐韻了些和她離開
時相比並沒有多少變化。
屋里的寂靜還是引起了媽媽的注意她先是不緊不慢的放下了電台耳塞站了
起來而後便轉過了臉往門口看了看。
久別重逢母親的美麗沒有絲毫減弱相反她俏麗的容顏中更顯成熟的嫵
媚使她整個人更平添了無窮的魅力。
什么叫春風十里不如你說的就是媽媽這樣的女人要不是旁邊還有人我
一定會激動的撲上去緊緊抱住她。
媽媽的表情也很快從驚訝中轉了回來並漸漸露出了說不出的歡喜看得出
來媽媽也很激動她動了動嘴想開口喊我因為顧忌旁邊的人才又合上了但她
已喜上了眉梢白嫩的臉蛋像一朵花兒一樣綻放出多彩的顏色。
「這里不安全你們快走吧。
」
現在還不是和媽媽哭訴衷腸的時候而且我一時也搞不清楚外面的老陸是什
么來路所以還是先讓她們能走就走。
弄清楚了狀況母親也和她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從道先走。
一會兒過後人都走了媽媽掩蓋好了入口房間就只剩下了我們母子倆
屋里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媽媽我好想你啊!」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沖動我走過去一把便摟住了母親的小蠻腰將她緊緊抱
在了懷中面部也來到了母親的臉蛋前嘴里哽咽著嗓音輕輕呢喃著「媽媽…
媽媽……」
「笙兒我的笙兒媽媽也好想你啊……」
我是她十月懷胎的骨肉她想我應該絲毫不比我想她少母親被我摟在懷里
輕輕訴說的同時已然流下了眼淚。
作為女人媽媽的感情是含蓄隱晦的但作為母親媽媽的感情一直都是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