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日頭走到天空正中的時候覺得時間很慢,豈料剛到午時,頭頂的這lún明日還沒有在正中處歇歇腳,眨眼間就斜了下去,這一前一後的時光格外的快慢不同。
李落負手站在避風亭邊上,遠遠望著江面上來往的船只,飛鴻掠影,但沒有一艘有意向避風亭駛來。
「不會有人來了。」
「哦,為什么?」
「因為我並沒有送信。」柔月淡淡說道。
李落轉過身看著柔月,出乎柔月意料的是李落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惱怒,似乎有一分不易覺察的憐惜。
和聲說道:「就算柔月姑娘不曾送信,他們也都知道了吧。」
柔月咬了咬朱chún,漠然說道:「王爺心中是想誰來?」
李落長嘆一聲,蒼涼中帶著一絲蕭索,緩緩說道:「一個或許該來的人。」
「你不覺得一個月時間太倉促了么?而且我算得了什么,誰會為了我來這里?王爺,你想錯了。」柔月凄然說道。
「一個月時間的確倉促,但我不敢留給他太多的時間,莫說是卓城外,就是身在卓城,也防備不了他們的通天手段,不過若是來不了,也該有封書信才是。」
「書信?」柔月自嘲一笑,喃喃低語道,「誰會為了一株殘花敗柳甘冒這么大的風險。」
「柔月姑娘為什么不為自己辯解幾句?」
「辯解?王爺為了收攏民心,不惜誅人九族,我辯解幾句,就算是真的,王爺你會信么?」
「這……」李落暗暗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我未必會信,但不知道為什么卻想聽聽。」
柔月站起身,上前兩步,仰首看著李落,恨聲說道:「王爺來一趟朝雨慕雲樓,巡檢司懷疑我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這一個月中往來朝雨慕雲樓的人屈指可數,王爺和你的巡檢司好大的威風,好,我便說我與卓城紛爭無關,王爺聽到了,你要將我怎樣?」
李落怔怔的看著柔月,這個看似堅qiáng的女子不知道藏著怎樣的傷心事,言語雖然還是一如往昔的平靜,只是眼中那一抹傷心欲絕的哀傷卻已是時隱時現。
「這盤棋局里,我就是一顆棄子,只有一副見得了人的皮囊,是你們這些所謂的天縱之才手中的提線木偶,我是生又或者是死,就算有人會心傷,可是有誰會在乎?
王爺迫我,不就是將我bī上死路么?」說著說著柔月晶瑩如玉的臉上滑落一滴清淚,冷冷的,孤零零的,凄涼難言。
李落伸出手,卻又僵在半空,柔月似未所覺,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突然破顏一笑道:「這些話說出來痛快多了,數落名揚天下的定天王好像更能解去心中的煩悶。」
「柔月姑娘,你……」
柔月淺淺一笑,仿佛是最後的一縷希冀般看了一眼身側亭外的水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