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最忌有情(1 / 2)

少年大將軍 水刃山 1010 字 2023-05-17

李落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嗯了一聲,看著斛律封寒淡淡說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送客。」

斛律封寒朗笑一聲,拱手一禮道:「告辭。」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帳而去。大甘諸將沒有阻攔,蒙厥有這份氣度,大甘也不能弱了聲勢。雖說眾人對蒙厥深惡痛絕,但拜營的三人神sè瀟灑自如,面無懼sè,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的確是有膽有識之輩,草海豪傑果然名不虛傳。

諸將目送三人離營,李落平聲說道:「關將軍,軍中諸事你自行決斷,我先去帶他們療傷。」

「末將遵令,末將這就派人叫軍中大夫過來。」

李落頷首一禮,和幾名大甘將士扶著錢義四人返回營帳。入帳之後,錢義見定北軍將士離開,勉qiáng站定身軀,重重一禮,黯然說道:「大將軍,我……」

「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李落輕聲截斷錢義說話,看了一眼皆有沮喪愧疚之意的四將,和聲說道,「決戰沙場,就一定會有勝有敗,這一次在秀同城,蒙厥撥汗技高一籌,是我們輸了。不過就算輸了,我們也不能輕言生死,只要還活著就有贏的機會。舍生取義固然慷慨,不過如非萬不得已,能活下去就該活下去,命都沒了,還怎么替死去的弟兄報仇。朱智死在我面前,我卻救不了他,如果要死,我才是最該死的。」

「朱智他?」錢義幾人齊齊變sè,應峰幾將還好些,錢義卻是耐不住心中悲苦,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凄然看著李落。當初李落初入軍旅,身旁只有七個人,除了沈向東、武塔和楚影兒外,就只有淳親王親自從定北軍中為李落挑選的四名親衛,錢義朱智和倪青倪白,算起來朱智和錢義一樣,都是最早跟在李落身邊,陪李落歷經了不知道多少生生死死,這一次yīn陽相隔,日後卻再也見不到了。

錢義心有郁結,吐血之後反而好了些。李落蕭索一嘆,緩緩說道:「錢義,這一仗完了,你替我將朱智送回故里。」

錢義慘然回道:「大將軍,我和朱智都是孤兒,自小就在軍營里長大,哪里有什么家。真要說起來,也許卓城棄名樓更像我們的家。」

李落心中一傷,朱智不也是一直戀著棄名樓中的羅佚姑娘么。

「這樣也好,和咱們同路,省得讓他覺得寂寞。」李落輕輕一笑,道,「朱智身故,還有我們在,莫要等日後馬放南山的時候讓他看了咱們的笑話。」

「是,大將軍。」錢義幾將哽咽應道。

軍中大夫為錢義四將醫治了傷口,外傷還好,內傷好起來要花些時日。四人受傷都不輕,以錢義和金屈卮負傷最重。侯西來本是英俊不凡,此番負傷,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逾數寸的傷疤,深可見骨,再也下不去了。錢義斷了兩指,好在不是善使長刀的右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金屈卮最慘,經脈重創,如果休養出點差錯,一身武功能留下五成已算萬幸。

這一天,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甘眾將士都綳緊了心弦,但蒙厥並沒有攻營。

夜里的天氣稍稍涼快了些,不過還是有些悶熱,沒風的時候就有些難熬。

李落獨自一人站在瞭台上望著隔川相對的草海大營,敵營中燈火依舊,不見少也不見多,離得太遠,看不清對面營中的情形,只能看見烏壓壓黑沉沉的山巒下盤踞一道火龍,望之生畏。

「王爺,屬下來守夜吧。」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是姑蘇小娘。

「哦,沒事,回去了也睡不著。」李落輕輕回了一句,接道,「姑蘇姑娘的傷可好了些?」

「嗯,沒什么大礙。」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