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擦,卡擦……
手槍傳來空響。
一道黑影閃電般竄出,待到近來,猛然躍起,張開獠牙猙獰的血盆大口咬向陳隊的脖子。
陳隊臉sè劇變,看著撲來的野貓,一時嚇的渾身僵直。
就在這時羅遠由靜止驟然加速,一個箭步便沖了過去,肩膀一沉重重的撞擊在野貓身上。此時野貓身體臨空,渾不受力,立馬被他撞飛三四米遠,它翻滾了幾圈站起身來,晃了晃了腦袋,顯然還有些眩暈。
羅遠沒有給它任何反應的時間,提刀跨步bī近,三四米的距離,瞬息便至,舉刀便向野貓的腰處砍去。
砍山刀厚重便於劈砍,雖不怎么鋒利,但殺傷力卻也絲毫不弱,只聽卡擦一聲,脊椎便被砍斷,刀順勢而下,把整個身體砍成了兩半。
「哇嗚!」
被腰斬的野貓慘叫連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兩條前肢不停的向前爬動,內臟腸子順著半截身體不斷的流淌出來,拖了一地,空氣中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砰!砰!」趙qiáng反應過來,頓時連連開槍。
「該死的畜生!」
野貓頭上中了兩槍,顫抖了一下,終於停止掙扎。
「嘔!」
黃佳慧看著這異常血腥的場面,臉sè時青時白,突然肚子一陣翻滾,她再也忍不住了,走到草叢邊開始劇烈的嘔吐。
羅遠也不怎么好受,當時腦子一沖動便沖了過去,根本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直到現在才感覺有些後怕。
此時他手不停的抖動,連帶著著身體也微微的顫抖,如果不是用力的抓著刀柄,可能現在刀就已經滑落了。
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勇敢了?
這時王飛捂著右臉,從荊棘中慢慢爬出來,一臉後怕道:「隊長,這里太危險了。我們警力嚴重不足,一只野貓就讓我們這樣,在上前不知還會遇到什么?我覺的到了這里已經差不多了。那些失蹤的人,不可能找到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退意。
羅遠臉sè一變,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他立馬搶先說道:「沒看到屍體,我絕不相信姐夫已經死了,最起碼也要上山頂看看!」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想死你自己去,不要搭上我們!」見說話的羅遠,王飛突然爆發道。
羅遠看著王飛有些發愣,完全不知道王飛為什么會突然對自己發脾氣,自己好像並沒有得罪他吧?他心中就生出一股怒意,說話自然也不怎么好聽了:「如果你害怕,你就先走吧,反正一路上你也沒什么用?」
羅遠的話立刻刺激到王飛敏感的心,他臉sè刷的漲的通紅,掏出手槍,指著羅遠道:「你媽,你再說一遍試試?」
「不要!」黃佳慧驚叫道,她從沒想到平時靦腆的王飛是這樣的人,一語不合就拔槍相向,這也太沖動。
「王飛,你給我住手!」陳隊長臉sè一沉,叫道。
見陳隊長出聲喝止,王飛頓時也有些害怕猶豫,但脆弱的自尊心還是讓他堅持住了,他漲紅著臉大聲道:「隊長,我不是不聽你的,我要他向我道歉!」
一瞬間,羅遠閃過無數的念頭,被人用槍這么指著,不害怕是騙人,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羅遠感覺心臟瞬間加快了跳動,槍對於現代人的威懾是冷兵器所無法比擬的,他幾乎有那么片刻,感覺思維停頓了。
死亡是那么近,似乎盡在眼前。
他幾乎想求饒,道歉!
但心底的一股氣卻始終支持著他,他可以低頭,但絕不會在槍口下低頭,這是對他的羞辱。
所有的思緒一閃而過,他漸漸的冷靜下來發現,事情並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不相信還沒失去理智的王飛敢在眾目睽睽下開槍。
而且他和王飛之間只有一米多遠,只要自己動作夠快,夠果斷,他甚至可以在對方反應過來直接砍斷他的手臂,甚至殺死他,當然這絕不是理智的做法,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
想到自身有著反擊能力,他徹底的冷靜下來。
他想了想便道:「想要讓我道歉,你就先放下槍。若不是陳隊長剛才救了你,恐怕你早已經死了,現在害怕也沒用。一切聽陳隊長的,如果陳隊長說走,我沒有二話!」
這話有些巧妙,既是孤立王飛,又隱晦的點了點剛剛救了陳隊長的事情,讓這些警察不會抱成一團。
陳隊長臉sè立馬yīn沉下來,他想起剛剛險死還生,要不是羅遠救了他一命,現在早已經躺在地上了,一個是救命之恩,一個只能幫倒忙,還差點被他害死,他自然傾向羅遠,同時對王飛也生出了一絲厭惡。
「王飛,我命令你,放下槍,聽到沒有!」他厲聲說道。
「隊……隊長……我!」王飛支支吾吾道。
「小王,放下槍。」趙qiáng也勸了一句,他同樣對眼高手低的王飛沒什么好感。
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飛怨毒的看了羅遠一眼,頹然的放下槍。
羅遠看也沒看他一眼,走到陳隊面前,陳懇的說道:「陳隊長,剛才是我太沖動了,我要向你道歉!」
陳隊長神sè稍緩,語重心長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任誰的親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會這樣。不過這里確實比較危險,等到了山頂如果找不到,我們就回去,你覺得怎么樣?」
這就是剛才冒險救人的作用,不然的話,絕不會這么好說話,至於向王飛道歉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好!」羅遠沉重的說道:「我也知道希望不大,但至少還有一點希望,不找就什么希望都沒了。」
黃佳慧也過來安慰道:「你沒事吧,王飛剛進派出所,辦事有些毛毛躁躁,缺少鍛煉,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慧姐!我哪會小心眼?」
「被槍指著感覺怎么樣?」趙qiáng晃晃悠悠的走過來,咧嘴笑道。
「到現在還有點腿軟。」羅遠苦笑道。
趙qiáng比了比大拇指,大為佩服,他見過很多人平時人五人六囂張的要死,一旦被人用槍指著頭,就丑態百出,磕頭求饒算是比較鎮定的,嚇得屎niào橫流也不少見,向羅遠這樣的膽大的,他一個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