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親眼見到自己骨灰這種事情,委實有些荒謬。
司扶傾一直隨身帶著這枚玉瓶。
這段時間她沉浸在久別重逢和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差點忘了她身上還有這么一個大驚喜。
司扶傾心想,倘若她在那場爆炸中留下了屍體,或許她也可以親眼看見大師兄或者二師兄拿著她的骨灰到她面前來。
為了保持他們師門的優良作風,她一定會一邊取笑他們一邊威bī利誘他們給她辦事。
只不過現在這個社死的人又變成她了。
饒是郁夕珩,聽見這句話,也的確一怔。
他一時半會兒竟是沒能反應過來,好幾秒後,才開口:「……骨灰?」
「你當時不是說要把你的骨灰撒到江海里嘛。」司扶傾說,「我最後舍不得,所以我偷偷藏了一點。」
「本來想帶著你的骨灰……嗯,帶著你看看大夏後世的大好河山。」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算是完成了你走之前的心願了,誰知道你……」
郁夕珩從她手中接過玉瓶並打開。
司扶傾又補充了一句:「九哥,這真的是你的骨灰。」
「心情的確有些奇妙復雜。」郁夕珩看著自己的骨灰,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啼笑皆非。
她小聲:「所以你不允許凶我。」
「怎么會凶你。」郁夕珩摸著她的頭,將她抱住,「我更多的是高興,傾傾,你記得我說的每一句話。」
司扶傾這才放松下來:「那你的骨灰怎么辦?」
「嗯。」郁夕珩說,「你可以接著帶著,當是護身符。」
司扶傾遲疑了片刻:「我覺得有些不吉利,你明明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都在你身邊,這有什么不好?」郁夕珩嗯了一聲。
司扶傾:「誒?」
他又將她的臉捧起,固定住,掌心溫暖柔軟。
她一直知道她有一雙好看的瑞鳳眼。
只是平日里冷冷淡淡,如寒冬中碎雪落下,沒有什么情緒。
一如他這個人一樣冷靜自持。
可此刻,這雙微微垂下來的雙眸猶如剔透的碧璽一般,像是在引誘著什么。
司扶傾看著他這雙眼漸漸出神。
「我對你的喜歡,世代可見。」
聲音也溫溫柔柔的。
警報!敵人發出了超級攻擊!
糟糕,己方承受不住!
大腦過載。
大腦宣告死機。
直到他勾著她的下巴,輕輕的吻落下,司扶傾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她猛地後退一步:「犯規!ooc了!」
聞言,郁夕珩露出了一個笑容,輕飄飄道:「傾傾,要習慣。」
司扶傾抬手比了個叉:「本來已經習慣了,知道你是胤皇後我還在醞釀中,結果你反而變本加厲了,你不許對我發出攻擊。」
太犯規了。
「傾傾,拍完《大夏寶藏》最後一期,出去轉轉吧。」郁夕珩微微頷首道,「換換心情。」
司扶傾嘆了一口氣:「不行哦,你也知道國際藝術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還得准備接著匯聚氣運。」
能夠登上自由洲官網,並且號召整個國際。
這場看似普通的比賽背後,一定有聖光裁決所或者雲上之巔的推動。
雲影的態度也更加證明了,師門內或許就有那股勢力的人。
復仇組織還達不到這個高度,只能是永恆大陸的那些修靈qiáng者了。
「藝術比賽?」郁夕珩沉吟,「我可以同你一起去。」
司扶傾挑眉:「有陛下幫忙,那自然就是手到擒來了。」
她掰著指頭數:「我看史書上說你琴棋書畫樣樣jīng通,各種樂器都不在話下,我也沒怎么聽你演奏過。」
說到這里,司扶傾狐狸眼一亮。
她蹭蹭蹭地跑去書房,將一把長笛拿了出來:「我想聽你吹笛子。」
郁夕珩接過:「好。」
頓了下,他又說了兩個字:「幸好。」
司扶傾眨了眨眼:「什么幸好?」
郁夕珩眉揚起:「我在想,幸好他們沒有想到要舉辦一場廚藝大賽。」
「畢竟以姑娘的廚藝,嗯。」他若有所思,「可能我們第一lún就要打道回府了,這樣一來,對方不戰而勝。」
「……」
三秒後,司扶傾抓起椅子上的靠枕朝著他砸了下去:「黑心怪!」
「要聽什么?」郁夕珩一手抓著抱枕,另一只手拿起笛子。
司扶傾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春到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