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眉心一跳,笑意不變:
「副都統此言差矣,我這樓中人來人往,我素來是不管事的,哪知副都統尋的人生什么模樣呢?」
她說著,忽然傾身去剝一枚柑橘,將那黃澄澄的果肉上白絲兒都取凈了,粉嫩的指尖一捏,作勢遞到他唇邊:
「如今的柑橘最是清甜,副都統要嘗一嘗么?」
佳人含笑,親手喂來的果子,似乎空氣里都浸潤了她身上的幽香,不似脂粉那般熏人,反是嗅的人心尖瘙癢。
譚南安定定的凝了她半晌,倏而展顏,在副官驚悚的目光下,張嘴含住了那片果肉。
只是同一時間,他的唇也包裹了她的手指,舌尖輕佻的舔過她指尖肌膚,激起肌膚戰栗。
譚南安睜著一雙深邃而狂妄的狼目,薄唇輕揚,說著再風流不過的話:
「阮老板親手喂的,自然香甜。」
說完便朗聲笑開,叫阮寧看清了他略尖的犬齒。
嘖,棋逢對手。
阮寧忍住指尖的異樣,接過身旁姑娘端來的酒壺,又為譚南安斟一杯:
「今日之事,到底是讓副都統落了面子,我自罰叄杯,望副都統大人大量,別同小女子計較才是。」
她說完,倒也不矯情,干脆利落的飲盡叄杯酒。
惹來座上一陣叫好。
更有那老練些的小將,見阮寧如此,不由感慨道:
「阮老板倒不似個尋常女子,很有幾分男子血性,實在佩服。」
烈酒下肚,饒是阮寧好酒量,也不由雙頰微紅,眼含秋波:
「瞧您說的,女子又如何?雖比不得軍爺們上陣殺敵,縫補吃用,也是要頂一頂半邊天的。」
話音方落,其他人便笑了起來,紛紛應是。
不過阮寧清楚,這個時代,雖有鴻蒙初現,卻仍殘存著封建的舊用,他們依舊不是那么看得起女子,笑一笑,不過是捧場的敷衍罷了。
唯有譚南安,不置可否,只是饒有興致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