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么哭了好久好久，久到了龍夜爵覺得快被淹沒的時候，他才出了聲，「唐綿綿，你能不能別哭了？」

那是帶著警告，心疼，乞求和命令的口吻。

唐綿綿抽抽搭搭的看向她，淚眼婆娑，全是愧疚之sè，哽咽著說了一句，「對不起。」

龍夜爵眯了眯眼，細究著她的表情。

瞬間像是明白了什么，將她往懷里一按，沉沉的道，「我說過，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可是……」

「別哭了，你哭，我會更難受，知道嗎？」他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再多的歉意，都只能化為抽泣，淹沒在他的諒解里。

唐綿綿抬起頭，目光透著歉疚和哀傷，「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這一點，龍夜爵沒打算隱瞞。

但他現在要知道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沉眸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誰，就是不小心看到的。」唐綿綿有所隱瞞的說道。

龍夜爵視線落在她手中捏著的手機上。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是自己的手機。

也就是說，唐綿綿是從他手機里得到的消息。

會是誰，告知她的?

更或者是唐綿綿不小心聽到的？

龍夜爵黑眸涌過一陣厲sè，抽了紙巾給她擦拭眼淚，才說道，「事情或許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沒見到真實的，就不要去相信，而且對象還是你媽。」

「可受傷的，也是你媽。」唐綿綿急切的說道，雙眸中全是愧疚之sè，「你在知道是我媽媽傷了你媽.的情況之下，還願意用自己最值錢的東西去交換，我怎能不在意？龍夜爵，你真的不要對我這么好。」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龍夜爵露了一抹笑意，將她放到床上，才說道，「時間很晚了，趕緊睡吧。」

說罷，也不等她出聲，便關了電燈，自己也上了床，順手將手機從她手中抽了出來，放到一旁。

唐綿綿被他霸道的抱著，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溫暖。

或許是哭太久，也或許是太累了，漸漸的，在抽泣之中睡著了。

很不安。

秀氣的眉頭都顰著，眼角還有淚水。

龍夜爵輕輕的抹掉了她的眼淚，才嘆息著輕輕抽回了自己的手。

轉過身的時候，唐綿綿囈語了兩聲。

細聽之下，依舊是歉意的話。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記錄，便發現了李心念發來的一段視頻。

龍夜爵出sè的五官越發俊冷，拿著手機輕輕的出了房門，到了書房，才拿著手機，再一次仔細的研究上面的視頻。

這段視頻應該是上一次自己沒tiáo查到，被人損壞了的視頻。

可為什么李心念會有？

他反復看了好幾遍，都沒發現任何的問題，不像是偽造的。

也就是說，朱文怡真的是被陳秋華給推下樓的。

而轉角之處，是唯一的突破口和希望。

想了想，龍夜爵還是撥打了李心念的電話。

李心念早有心理准備，知曉唐綿綿會告知龍夜爵，所以才看到來電的時候，是又傷心有覺得快意。

傷心的是龍夜爵跟她住在一起。

快意的是唐綿綿這下肯定崩潰了，而龍夜爵也終於看清楚了唐綿綿的本來面目。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接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給我。」

「從哪里得來的視頻？」龍夜爵單刀直入的問道。

李心念以為他是想要追查真相，才這么詢問，自然是好好告知一番，「我是接到了匿名電話，別人發給我的。」

「匿名？」

「對，匿名。」她肯定的回答，帶著嘲弄的問道，「怎么？你現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吧？還覺得她是無辜的嗎？這次的事情絕對是她主導的，而且不惜犧牲自己的母親，這種女人，你真的要嗎？」

「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龍夜爵淡漠著回答。

李心念一聽這話，就知道龍夜爵心依舊是偏向唐綿綿那一邊的，自然覺得不平和，又想起自己的境遇，難免覺得委屈，當時便哭了起來，哽咽著質問，「爵，你真的就這么喜歡她嗎？喜歡到哪怕知道她是這樣的女人，也依舊那么執著？你就真的看不到我的存在嗎？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了？」

「我不想回答這些問題。」龍夜爵口吻清冷，「你早點休息吧。」

李心念開始崩潰起來，「不！龍夜爵，你必須要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為你犧牲了那么多，卻連一個傷害你的女人都不如嗎？」

龍夜爵前後聽了兩個女人的哭聲，心情早就糟透了，哪里還有什么耐心，「我知道我虧欠你，所以一直對你這么好，我也承諾過會照顧你一輩子，既然說了，就會做到，你不用對我質疑。」

「我不要你的照顧！」她開始嘶吼起來，聲嘶力竭，「我要的是你的心。」

電話靜默了半分。

許久，他的聲音才從電話里傳來，那么的不真實，「我的心，早就丟了，連我自己都收不回來，又怎么給你？」

「爵……」李心念絕望的叫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