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煙都嚇得抖了一下,確定男人不會再回來之後,緊綳的神經才松懈了下來,虛軟的躺在床上。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她真的沒辦法。
河西爵去了蘇暮煙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詢問需要注意的情況,醫生都耐心的叮囑了,他很認真的記錄了下來。
臨走的時候,醫生誇了一句,「現在像你這么細心的老公很少了,你的太太病情肯定會好起來了,不過你平時也要注意一點,別讓她在這樣勞累和三餐不定了,這對胃病可是大忌啊。」
「嗯。」
河西爵沒有反駁。
很奇怪的心里,甚至覺得醫生這么想是很合理的。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對蘇暮煙這個女人又愛又恨!
盡管對她剛才的行為十分憤怒,河西爵還是吩咐人去准備了蘇暮煙能吃的東西。
不到一個小時,香噴噴的蔬菜粥就送到了蘇暮煙的面前。
她是餓了,而且也很想吃,可是當著河西爵這面癱的臉,她真有些吃不下去,好像她欠他幾百萬似得,再說了,河西家那么有錢,幾百萬也不至於擺這種臭臉吧?
「你看我干什么?趕緊吃!」
「……好。」她拿著勺子慢慢的吃了起來,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很秀氣。
他們那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蘇暮煙不是在蘇家長大,而是在一個家境比較清寒的環境下長大的。
所以當初就有不少人嘲諷蘇暮煙是一個拿不上台面的野丫頭,跟河西爵訂婚的時候,那些人也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姿態來看兩人的。
但讓這些人失望的是,蘇暮煙即使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也是很喲素養的,這一點,河西爵是最清楚的。
而且河西老將軍當初能接受蘇暮煙做自己的孫媳婦,自然也是認可蘇暮煙的人品。
只是兩人最後走到了這般地步,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更叫人意外的是,蘇暮煙是提出離婚的那個人,誰人都以為,河西爵玩世不恭,又那么愛玩,肯定會是最先不安於室的那個人。
每每想到這些,河西爵就來氣,也就沒辦法用男人對女人該有的態度去對蘇暮煙。
他轉身出去,煩悶的抽著煙,等覺得差不多了,才回到病房,蘇暮煙已經吃完了,並且還將碗筷都清洗干凈了,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
河西爵的煩悶頓時就少了不少,生硬的問道,「有沒有覺得那里不舒服?如果有不要瞞著,要及時跟醫生說,醫生才知道該怎么去治療你的病情。」
「嗯,謝謝關心。」她的態度還是那么有距離。
河西爵心里又不舒服了,要不是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他真不想再多逗留一分鍾。
「一會隱隱會過來。」
「真的?!」
原本沒有任何反應的蘇暮煙,一聽到這話,眼眸就亮了起來,「沒騙我?」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河西爵鄙夷了她一眼。
蘇暮煙也不覺得這句話難聽了,眉宇之間都是喜悅的氣息,「那我要不要換個衣服?我這個病房會不會有什么病菌之類的,對隱隱不好,不行,我得回家去取衣服。」
「蘇暮煙,你想死是么?」河西爵沒好氣的罵道,「自己都這樣了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再說了,這是沈大哥的醫院,你是在質疑他的醫院嗎?」
「不是……」蘇暮煙沒了脾氣,「我沒那個意思。」
「好好的給我躺著,別廢話!」
「……好。」
於是,在等隱隱的這半個多小時里,兩人就再沒說過一句話。
一個是怕自己說錯話惹這大少爺不高興,又不讓她看隱隱了。
一個是怕自己再跟她說話就被氣死,還不如不說。
隱隱來的時候,蘇暮煙的眼睛已經望眼欲穿了,聽到開門聲,立馬坐了起來。
小家伙又長大了不少,一雙眼睛像極了蘇暮煙,明明亮亮的,正好奇的看著房間里。
「少nǎinǎi,小少爺來啦,小少爺,快看,這是媽媽噢,叫媽媽,媽媽……」月媽教著隱隱。
蘇暮煙要伸手去抱隱隱,結果半路就被河西爵給截住了。
她連長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河西爵。
「你還掛著點滴,能抱嗎?」河西爵沒好氣的反問。
蘇暮煙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後還是放棄抱隱隱,而是用沒掛點滴的手去抓隱隱的小手,「隱隱,我是媽媽呀,還記得媽媽嗎?」
「馬,馬……」
隱隱口齒不清的說著,但大致聽上去像是在叫媽媽。
蘇暮煙頓時高興得不行,「隱隱都會叫媽媽了!」
「他那是在叫媽媽嗎?你耳朵有問題?」
蘇暮煙才不理會河西爵的話,繼續高興的逗著隱隱。
月媽看著這一家人,最後悄悄的退了出去,給他們留下空間。
有了隱隱,病房里的氣氛頓時就不一樣了,蘇暮煙甚至用很溫柔的語氣跟河西爵說話,「河西爵,你能不能搬個凳子坐在這里,我好逗隱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