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戎第二天就出差了,但他也沒忘記詢問貝飛那邊的情況。
他知道貝飛的性子不喜有人詢問,便問了塗阿姨。
塗阿姨的電話是他特地去要的,方便他離開後能多了解一下貝飛的情況。
前頭兩天貝飛的情況都還很穩定,在舒錦傾回實驗室的第二天,塗阿姨就慌慌張張打電話給夜西戎了。
那會兒他正在開會,可看到那號碼是塗阿姨的,他不得不中斷一下會議,接起了塗阿姨的電話。
「小戎啊,今天小笙的情況有些不對,陪她媽媽出去走了走回來,就跟我說有點事要離開,剛才已經收拾好東西回去了,我怎么也攔不住,你趕緊問問。」
夜西戎謝過塗阿姨後,就馬上聯系了貝飛。
可貝飛的手機卻關機,怎么都聯系不上,好在他在送貝飛手機前,做了點手腳,有定位。
夜西戎立馬致電給自己的人,讓他們查查貝飛現在在哪里。
回到會議室後,夜西戎讓會議加快進度,生生的提前了兩個小時結束會議,馬上乘坐飛機回鳳鳴。
貝飛的行蹤夜西戎的人一直掌握著,所以他一到鳳鳴,就直奔貝飛所在的地方。
那里,是貝家庄園。
夜西戎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天氣很惡劣,一直在下雨。
他到了貝家庄園,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貝飛。
她沒有雨傘,也沒有避雨,就這么站在雨里,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一動不動。
夜西戎冒著雨沖了出去,後面的助理拿著傘急忙跟上。
「貝飛,你在這里做什么?你這樣淋雨會生病的,你跟我回去。」夜西戎拉著她往回走。
可貝飛掙脫開了,還是站在那里,固執的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這里已經許久沒人居住,院子里早已沒了當初的整齊有序,反而凌亂無比。
連大門上方的那兩顆燈都已經不亮了,只有湖邊的路燈隱隱的照耀過來,才能看清大門上寫著的四個字。
貝家庄園。
貝飛還記得當初父親跟自己說過,這里永遠都會是她的家。
可現在……這里清冷得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繁榮,也不再是她的家了。
沒人知道這兩天她經歷了什么,她以莫笙的身份生活在藍sè的房子里,每天看到的,經歷的,也都是莫笙,而不是她貝飛。
那一刻她才慌亂起來,甚至有一種自己就要消失的感覺,所以她害怕的逃離了。
她怨恨自己身體里有這么兩個性格的存在,他們是獨立的,不能共存。
一個存在,那另一個便會隨之消失。
她惶恐的擔心自己不知道哪一天會消失……
那一刻,她也想到了莫笙,莫笙當初是不是也在隨時隨地擔心自己會消失呢?
這種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夜西戎拿過助理拿來的雨傘給她遮住,而助理則給夜西戎遮著雨。
可她已經濕透,這樣的遮雨並不能緩解什么。
夜西戎說,「貝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可你這樣只是逃避現實,並不能改變什么,而且你這樣會把自己弄生病的。」
貝飛無力的蹲了下去,抱著自己,可憐得再也沒有當初貝飛應該有的模樣,「我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了家,沒有了爸爸,甚至連自己隨時都會消失,我為什么不擔心,我也知道我改變不了什么,就是這樣我才痛恨自己,為什么要醒過來?就讓我消失不行嗎?」
貝飛整個都崩潰了。
這樣的她,看得夜西戎很心疼。
他像是看到了曾經痛苦的莫笙一樣,再也顧不上其他,直接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哪怕她是蹲著的,他也堅持把她抱了起來。
他們都已經淋濕,可在這冰冷的溫度下,還是有那么一絲余溫可以給予她。
貝飛掙扎,夜西戎卻抱得更緊了,「誰說你什么都沒有?你還有我。」
***
貝飛還是感冒了,回到家後洗了澡就昏睡了,沒一會兒就開始發燒了。
夜西戎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他去葯箱里找葯。
莫笙的身體很敏感,有很多葯不能碰,家里的葯基本都是舒錦傾配制的,所以很齊全。
夜西戎只需要按照葯上面的叮囑去給貝飛吃便可,退燒葯吃了下去,貝飛的難過並沒有減輕。
她很痛苦,明明是睡著,卻一直流淚,時不時的囈語,叫的都是貝老。
夜西戎守著她一整夜,在後半夜的時候她才開始退燒。
這期間他一直用溫熱的毛巾給她擦汗,等她總算舒服了一點,也迷迷糊糊的醒來問他要水喝,他那顆心才算踏實了下來。
喝了水後貝飛又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到了天明。
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生病了,以前的她也經常會生病,總讓父親擔心。
為此父親在家里特別配備了醫生,隨時隨地給貝飛看病。
連她的葯都需要特制,因為她對很多葯過敏。
後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tiáo理,她的身體好了不少。
可這種渾身無力醒來的感覺她太清楚不過了,昨夜一場雨,讓她徹底的倒下了。
她本以為自己還可以堅qiáng的撐下去……
但事實上,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