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眸,已經失去了平日里耀眼的光澤,有的只是空洞和昏暗。
她看著嚴創,又看了看嚴格,似乎想說什么。
嚴格像是感應到,急忙說道,「大姐,你安心養病,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會處理好的。」
嚴紡閉上眼睛,眼角劃過淚水。
是嚴創輕輕的用帶著手套的手給她拭去,輕輕的叫了一聲,「媽……」
秦露急忙說道,「嚴創最近就住在家里,我會照顧好的,大姐也不用擔心。」
「媽,你好好養病,什么事情都沒有你身體重要,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們一起接你回家。」嚴創安撫著嚴紡。
嚴紡聽了這些話,許久許久,才睜開眼睛,最後在嚴創的哽咽中點了點頭。
從醫院離開回去的路上,嚴格和嚴以驚坐的一輛車子。
看樣子應該是要好好的深談一番,梁塵便和秦露同坐車子回去。
因嚴創想多陪嚴紡一會,嚴以驚便安排邵堯在那邊陪著,他有需要,隨時吩咐。
秦露十分的感嘆,「我從都不知道,大姐居然有一個孩子,還這么大了。」
梁塵想,這事兒誰能知道呢,畢竟嚴紡一直隱瞞著呀。
「不過,你爸爸看來應該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可他從沒提過半個字。」秦露又是一陣嘆氣,「我現在這感覺,還真難以形容。」
梁塵能理解她的想法,還安慰她,「爸爸應該是想保全大姑的顏面,所以才沒告訴露姨的。」
「或許是這樣吧。」秦露輕飄飄的笑了笑,看向窗外有些走神。
「露姨……你很難受吧。」梁塵握緊了她的手。
「你……」
「那天晚上,我給你送水果上去,聽到你說了一些話,所以知道了一些事情。」梁塵艱難的說著,每說一個字,都有一種錐心的痛。
而秦露的臉sè明顯變了,她看著梁塵,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沒想到大姑會這么對你……但是的她,也是一位母親,可她怎么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梁塵很不能理解。
她想,這也是秦露現在的耿耿於懷吧。
「這事……你別和你爸說。」秦露只覺得渾身冰冷。
「露姨,就是因為你隱忍,所以你才會被大姑這樣欺負。」梁塵為她到感到不平,「就算大姑現在這樣了,可她做的事情卻並不會被抹去,對你的傷害也不會被抹去,她當初帶著人把你帶到醫院去做結扎手術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會多難過?」
「不要再說了……」秦露搖著頭,眸中全是淚水,「都已經過去了。」
「你太善良了。」梁塵看著秦露,最終也只能說出這么一句話。
不是自責,卻勝似自責。
嚴以驚曾經和她說過,人能保持善良固然可貴,可如果這種善良是基於在別人傷害自己的基礎上,這便不是善良,而是愚鈍。
善良也要有底線。
而顯然,秦露的這種善良,是沒有底線,才導致了自己的悲劇結局。
***
另一輛車子里,氣氛十分的嚴峻。
車子行駛了許久,嚴格都沒有開口。
嚴以驚到是先開口了,「其實早就知道了,可你卻不願意揭穿,是因為惦記著大姑對你的那份養育之恩,你這樣做我也能理解,但這樣維護的結果呢?」
嚴格垂下了眸。
「在公司,她霸權那么多年,直接或間接的讓公司損失不少,這其中還不包括她只提攜她的心腹,導致公司浪費了不少的資源,這些我都可以忍,畢竟有父親和我在收拾這些殘局,可在家里,她作威作福這么久,給家里帶來了多少危害你可知道?」
「這些我都知道,可又怎么樣?她畢竟是我的大姐,是她把我帶大的。」嚴格痛心疾首的說道。
嚴以驚看著冥頑的父親,最終無話可說,「這件事情,我並不認為我做錯了,所以也也不接受你的責罵,況且我這樣做,是為了維護家里的和興。」
「這些年來,我一味的委曲求全,為的不也是家中安樂嗎?」
「那家里安樂了嗎?」
嚴格再次無話可說。
嚴以驚沉了口氣,才打算讓司機停車,他不願再談此事。
可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表情漸漸變得冷凝。
結束電話,嚴以驚冷哼的說道,「如果父親還是想不通,那我再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情好了。」
嚴格不明所以的看著嚴以驚。
「關於露姨不能生育一事,其實並非她身體不好,而是人為造成的!當年大姑趁著你不在家,帶著人qiáng行擄走了露姨,帶她到醫院去做了手術。」
嚴以驚把這個殘忍的事實告知了嚴格。
一瞬間,嚴格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委曲求全,換來的結果。」嚴以驚丟下這么一句,便頭也不回的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