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相信，能承認，自己是錯的……

自己不僅大錯特錯，還差點殺害了他成為執念都想保護的人。

時間倒流，回到幾十分鍾前。

總督雙膝跪在地上，雙手陷入地面上相框的玻璃碎片上。

他輕顫著手，去緩緩撿起自己妹妹小時候的……那張照片。

他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感受到他緊綳的身軀，以及那周身接近於偏執的壓抑崩潰氣息。

照片終於被緩緩拼湊了起來。

照片里的幾歲的小女孩留著一個可愛的學生頭，圓圓的小臉，笑容內斂可愛，眼睛亮亮的，像星辰大海。

他就那么看著那一張照片，一直看著，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一顆滾燙，灼熱的，眼淚砸了下去……！

掉落在那照片上，飛濺開來。

他以為自己的心早就不會痛了。

也以為自己的心堅硬冷漠的不再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可是……！

冷小莫垂眸望著他，眼底深如墨。

就那么看著他，看著他的肩膀愈發的顫抖，空中隱隱傳來了他的笑聲，他低著頭，捏著照片，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

他雖然是笑著，可是那笑聲里能出來的，卻只有痛苦。

他笑到最後，那聲音里似乎在他的嗓子眼里變成了接近於野獸的嘶吼著，無力的，卻又絕望那般的嘶吼。

嗓音沙啞，一陣陣的吼著，他跪在地上，腦袋低的快要貼近於地面。

冷小莫：「……」

她緩緩轉開了視線，拳頭攥緊。

他跪在那，整個人陷入了一種極端的痛苦之中，仿佛，生，不如死。

在活到了這個年紀……經歷過那么多事情之後，他徹底活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失敗，最可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