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瘡這東西,如果一兩年保護好了不再凍,以後就會慢慢好了,可是如果不注意,就會連著年年凍。
周先生的生日,比晚會要早一天。這幾天陸續有人回來,孤兒院里越來越熱鬧,還有他以前的同學來找他。
劉龍他們考了三天試,考完就正式放假了,孤兒院里熱鬧起來。
阮紅玉發現了劉龍手里的ipad,就問他哪兒來的,知道是夢龍送的之後,她先是誇了夢龍一遍,然後把ipad收了起來:「不好好學習,就知道玩這個,等你把寒假作業寫完了我再給你!」
他們高中生是很辛苦的,尤其是高三,放假晚不說,作業又特別多。
劉龍問阮靜河要夢龍的電話號碼和qq號,說要跟夢龍做朋友。
阮靜河有那么一點點擔心,就推說自己不知道夢龍的qq號,劉龍說:「電話號碼肯定有吧?」
阮靜河就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有些事他是擋不住的,劉龍問夢龍要了qq號,最後還是加了好友。
阮靜河細心留意,發現夢龍的留言板上,一溜四五條,都是劉龍的留言。
他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了,畢竟劉龍和夢龍還沒他大,某種意義上來說都還是小孩子,男孩子之間交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
於是他就試探著問劉龍:「你覺得夢龍怎么樣啊?」
「好啊,挺好的,他以後還來么?」
阮靜河「哦」了一下,說:「他在四川那么遠,不好總來吧?」
「那我可以去找他吧,我跟他說好了,等暑假我考完試,就去四川玩,順便也去看看你,你覺得好不好?」
阮靜河當然說好,心里頭卻有點不安。
劉龍看他在寫東西,就湊過去看,阮靜河很謹慎地把日記本合上了:「看什么看?」
「你一整天趴在那兒,寫什么呢?」
「寫日記啊。」
「大白天的還寫日記啊。」
「我寫日記不分時候,什么時候想起來就什么時候寫。」
「好吧,你寫吧寫吧,我去打球了。」
劉龍說著,拿著籃球就跑了,阮靜河聽見他姑姑在外頭問:「你打球怎么不帶上你表哥?」
結果劉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帶著一點點嫌棄說:「他什么時候打過球,叫他他也不去啊。不信你自己問他,我走了!」
接著就是劉龍跑出去的聲音,阮紅玉推門進來,說:「你怎么不跟著龍龍出去耍一會,老是在屋里呆著,別憋壞了,沒事你也鍛煉一下身體,怎么跟女孩子一樣呢。」
阮靜河被他姑姑說的很不好意思,就出去了,道孤兒院後頭的操場上,看劉龍他們在那打球。
可是他人雖然在那看別人打球,心思卻全在別的事情上,他一直在想,如果他一直見不到周先生,可怎么把自己的生日禮物送給他。
想了很長時間,他終於鼓足勇氣,打算再到束河去一趟。
臨行之前的夜晚,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因為很忐忑,不知道周先生會怎么對他,他的人生,還從來沒有這么倒貼過。他臉皮薄,其實有點不好意思。
他就這樣懷著忐忑的心,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坐上了前往束河的車,告訴他姑姑說,他要出去見朋友,晚上再回來。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遍可能會遇到的情形,包括周先生拒絕他,斥責他,或者有禮貌的婉拒他,當然也有好的,周先生收下了他的禮物,甚至開口說愛他。
可是想了這么多,等真到了束河鎮之後,他下了車,卻突然臨陣退縮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樣簡直是在往槍口上撞,難道周先生如今這樣對他他還不滿足,非要讓周先生跟他撕破臉,義正言辭的跟他說,他們以後再也不見面?
他這簡直是在冒一個太大的險,賭的卻是他十有八九慘敗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