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9章 貪婪的司機(2 / 2)

戰地攝影師手札 痞徒 3438 字 9个月前

都沒等他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那個穿著背帶西褲的男人便湊了過來,一團和氣的問道,「朋友,能不能借個火兒?我這抽煙沒帶著火。」

「那邊」

衛燃抬手指了個方向,「那不是有賣煙的嗎,他們肯定有洋火賣,你就算不買,找他們用一下也不會拒絕的。」

「我...」這背帶褲男人咧咧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衛燃可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隨後便搖動著車窗緩緩上升。

「哎哎哎!等下兄弟,等下。」那背帶褲男人說話間已經用手壓住了正在上升的車窗。

見狀,衛燃也立刻警惕的將手伸到了後腰處,抽出那支ppk小手槍壓下了擊錘止住了對方,「怎么著?劫道劫到我頭上了?老子一槍崩了你信不信?!」

「別別,兄弟,別誤會!」

這背帶褲男人立刻松開手舉了起來,陪著笑說道,「我不是壞人,真不是,我...」

「你什么你?滾遠點。」衛燃說話間,已經用車門推著對方後退了幾步,鑽出車子的同時,卻也把握槍的手藏在了只搖起來一半的車窗後面,有恃無恐的大聲說道,「你特碼哪來的老坦兒,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敢在泰華樓門口劫道!」

這一嗓子可不要緊,不但周圍路過的人看起了熱鬧,就連泰華樓門口那倆五大三粗的門童都看了過來,緊接著便擼胳膊挽袖子的各自拎著一根不知道哪來的警棍走了過來。

「誤會!天大的誤會啊!」

那背帶褲趕緊解釋道,「記者!我是記者!風月畫報的記者!我這小體格兒都沒車軲轆壯實,我哪敢劫道兒哇!」

不著痕跡的瞟了眼那倆已經拎著棍子走到車頭位置的門童,衛燃收起槍之後,順手拿起了放在儀表台上的燒餅夾肉咬了一口,罵罵咧咧的問道,「那你特碼干嘛把手伸老子車窗里?搶老子燒餅還是搶老子的熏肉啊?」

這話一出口,不但周圍看熱鬧的笑了出來,就連那倆本來准備開揍的門童都跟著一樂,而在泰華樓對面的二樓,那位換上了長衫的植田先生也暗暗的罵了一句蠢貨。

「爺,這位爺,您真是開玩笑了,我真沒有惡意。」

那背帶褲說著,小心的湊到衛燃的近前說道,「我真是記者,我就是想問幾個問題。」

「問特碼什么問?滾蛋!」衛燃沒好氣的揮揮手,「再特碼湊上來老子抽你啊!」

「得!我滾,我滾!」

那背帶褲眼瞅著這話沒法聊下去了,只能無奈的離開了已經開始熱鬧起來的人群圈子。

「麻煩兩位兄弟鎮場子了」

衛燃扭頭客氣的和那倆門童招呼了一聲,隨後彎腰從車里拎出來一包炒花生遞過去,「來來來,拿著吃別客氣。」

那倆門童見狀,連忙將手里的警棍別在腰帶上,各自從衛燃捧著的紙包里抓了一把花生。

一番閑聊打發走了這倆門童回去繼續站崗,衛燃也重新坐進了車子里,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充當晚餐的燒餅夾一切。

約莫著過了能有半個多小時,當衛燃吃撐了肚子點上一顆飯後煙的時候,那個背帶褲卻又湊了過來。

「你特么...」

「這位爺,這位爺!」

這背帶褲格外客氣的打斷了衛燃的臭罵,伸手遞過來一封銀元,陪著笑說道,「我真不是劫道兒的,我是認出來這是美香小姐的車啦,就想著問幾個問題。」

一邊說著,這背帶褲又遞過來一個證件,「你看,我真是記者,風月畫報的記者,我們報社就在這三不管兒里面,您要是不信,我帶您去我們報社坐坐?」

「行啊」衛燃出乎預料的痛快,「你們報社具體在哪條街,我這就去。」

「嗨!嗨!我真就是只問幾個問題還去什么報社啊」

這背帶褲慌了慌,一邊動作迅速的收起他那所謂的記者證一邊說道,「我也不讓您白回答啊,誰跟袁大頭過不去啊是不是?」

「你想問什么?」衛燃掂了掂拿在手里的那一封銀元問道。

「我想知道,最近美香小姐去哪了?我看敘情書寓最近好像不接訪客了,是不是...」

「停停停」

衛燃晃了晃手里的銀元,「就特么這點兒錢問這么多,你打發叫花子呢?」

說著,衛燃直接將手里的那一封銀元丟給了對方,炫耀似的說道,「我表姐一個月給我開三百大洋,你特碼算個菜啊?該哪玩去哪玩去。」

「哎哎哎!」

這背帶褲手忙腳亂的接過衛燃丟來的大洋,咬著牙說道,「要不然您開個價,您說多少是多少。」

「一個問題一百五十大洋」

衛燃故作貪婪的說道,「就你剛剛那倆問題得三百大洋,少一個鏰兒都不行。」

「三,三百?」那背帶褲瞪圓了眼睛。

「沒錢你當什么記者?」衛燃變臉簡直比狗還快,一臉嫌棄的揮揮手,「特碼窮鬼別來招惹老子,不然一槍崩了你。」

這出乎預料的高價顯然也讓那個背帶褲一時間沒了主意,近乎下意識的瞅了眼身後,隨後點頭哈腰的告別了衛燃又一次混入了人群之中。

「三百大洋啊...」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琢磨著對方是否舍得拿出這筆錢來。

等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那背帶褲又湊了過來,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隨後從兜里掏出一沓法幣,「三百,三百就三百!」

「拿走」

衛燃嫌棄的擺擺手,「這特么就是擦pì股紙,擦pì股我都嫌不夠大,你要是真心想問,就拿真金白銀過來,少特碼拿燒紙湖弄人。」

「得!您就是大爺,我這就去換。」這背帶褲算是被衛燃給弄的徹底沒了脾氣,果斷的轉身再次離開。

這次等了都不到五分鍾,他便拎著個皮包顛顛兒的跑了回來。或許是錢壯慫人膽,這次他不但回來了,而且還伸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三百大洋」

這背帶褲將手里的皮包晃了晃,「您多回答我一個問題怎么樣?」

「下車,滾蛋。」衛燃再一次變了臉。

「你這人」

背帶褲趕緊說道,「咱這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保不齊我什么時候還會找您呢不是?」

「你想沒想過,你特碼從我這兒得了消息登了報,老子可能飯碗都得砸了?」衛燃一臉嘲諷的說道,「老子丟了飯碗去你家吃你家睡啊?」

「那就倆問題,我肯定幫您保密!」

背帶褲咬咬牙說道,「還是那倆問題,美香小姐去哪了?她是不是看著要打仗了所以偷偷跑了?」

「先給錢」

衛燃朝著對方伸出了手,隨後貪婪的一把將對方手里的小包拽了過來,從里面拿出了一封又一封的銀元。

在那個背帶褲無奈的等待中,衛燃將每一封都拆開,一臉貪婪的舔著嘴chún,從里面抽出幾枚用力一吹,湊到耳邊聽了聽。

用了足足十分鍾的時間驗證完了這些銀元的真假,衛燃這才將其全都劃拉到了那個皮包里,順勢答道,「你可想好,我答了,你就沒反悔的機會把錢要回去了。」

「不能反悔!」那背帶褲說話間,甚至從兜里摸出個巴掌大的小本子和一支鉛筆。

「我表姐和她朋友去北平看戲了,估計有個四五天說不定就能回來了。」

衛燃一邊將手伸進包里劃拉著那些銀元一邊答道,「跑是不能跑的,我表姐可是會日語呢,這做誰的生意不是做?就算鬼子占了天津又能怎么著?還不是照樣做生意?」

「她和誰去北平了?」背帶褲下意識的追問道,隨後便看到衛燃把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什么看,給錢啊!」衛燃不耐煩的催促道,「一個問題一百五十大洋,你好意思白問啊?」

「我...」那背帶褲咧咧嘴,「您這屬於沒答全整,不算新問題。」

「少來那一套,老子只認錢。」

衛燃說著,卻再次掏出了手槍對准了對方,「問題回答完了,你要么給錢接著問,要么趕緊下車滾蛋。」

「那我下回再想找您,怎么聯系?」這背帶褲換了個不要錢的問題問道。

「日租界門口的那片大煙館你知道吧?」衛燃將皮包捂在肚子上問道。

「知道,肯定知道。」

「我最近每天下午兩點准去那兒,到時候你找我車就行。」

衛燃拍了拍包,「一個問題一百五十大洋,銀元、金條我不挑,但是有兩樣你記住嘍。」

「哪,哪兩樣?」那背帶褲立刻問道。

「第一,我車里有人的時候你別不知好歹的湊上來。」

衛燃豎起第二顆手指頭說道,「你那小報上要是透露出來從老子這里得的消息或者毀了老子的飯碗,我只要見著你,肯定一槍崩了你。」

「您放,放一百個心!」

那背帶褲不太自信的做出了承諾,隨後見衛燃根本沒打算把皮包還給他,最終也只能認命的推開車門,點頭哈腰的跑沒了影子。

低頭看了看懷里沉甸甸的皮包,衛燃的臉上雖然露出了得意和貪婪之sè,但內心卻暗暗提高了警惕,三百大洋可絕非小數兒,對方如此舍得下本兒,顯然是想釣一條大魚上來呢。

壓下心頭的擔憂,衛燃故作警惕的左右看了看,隨後甚至不嫌熱的升起了全部的車窗,並且將那支小手槍拍在了儀表台上。

「真是個貪婪的家伙」

泰華樓對面的二樓,穿著長衫的植田先生在聽完了那個背帶褲的匯報之後,一邊放下剛剛一直舉著偷窺衛燃的望遠鏡,一邊用日語格外滿意的念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