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遮天，哪里有難了。

「小九，花無百日紅，表面看著風光，你怎么知道內里都變成什么樣子。」陸濤說，「總之，二伯希望你，多勸一勸陸柏，就算厭惡我和你大伯，多和你哥哥們走近一點，也是的好。」

「是，我知道了。」陸小九不想沒玩沒了地聽這些事情。

陸濤總算走了。

陸柏正在家里擺弄著一些小玩意，陸小九靜靜地看著他，突然從背後抱住他，「小白，不管二伯說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有我，有哈里，還有楚凜景生，我們都是你的家人，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

「我知道。」陸柏輕笑，「你把我當成豆腐做的么？就這么無足輕重的事情，你還以為能傷到我么？你也太小看我了。」

「畢竟，都是我們的家人。」陸小九輕聲說，「不管認不認，都是剪不斷的關系。」

她很想問陸柏一聲，你恨他們么？

她知道，她一定得不到答案。

「我不恨他們。」陸柏說，他想到了陸小九的身世，陸詠死了，姚芳也是死了，小九的身世應該永遠成了秘密，只要他不說，「你……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口中的違背人倫？」

陸小九一愣，一時無法回答，倘若說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一定不真實，可他該怎么和陸柏說呢，那一點背德，完全比不上對陸柏的愛，為了和陸柏在一起，她寧願忍受這種背德，她知道，陸柏心中也一定如此想，這種血緣關系對他們而言，早就糾葛在情感里，慢慢淡化了。

「我不在乎。」小九說，「在我心里，這一點關系無關緊要，你才是最要緊的。」

「我知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她心似我心。

陸小九說，「其實，我帶你回來，就已經想過有一天會和他們碰上，我希望他們不管做什么，說什么，以後都不會影響到你，也不會影響到你我，我只希望過去所有的傷害，悔恨，遺憾，你都能一一釋懷，能夠真正的幸福，這才是我帶你回來的目的。」

「給我一點時間。」陸柏說，「我會慢慢釋懷的。」

「好，我們都需要時間。」

不僅是陸柏，還有她，都需要時間去釋懷那些傷害，她也需要時間，去釋懷孩子的過世，當年的悲劇，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仇恨和沖突早就在這十一年中慢慢地淡化，他們太孤獨，也太過悲傷，急需要抓住唾手可得的溫暖，屈從於心中的願望。

……

陸柏在廚房忙碌，幫忙當下手的小九，接到了泰勒將軍的電話，泰勒將軍笑得和彌勒佛似的，「小九啊，回家過年了啊，好久沒看你回家過年了，心情好不好？馬上就是春節了，過完年就回來了吧。」

「將軍，我們初三就回去。」

泰勒將軍就怕嫁出去的女兒回不來似的，簡直cào碎了心，「哎，今年你和小喬都不在，這年過得就是沒勁，我還想小喬教我打麻將，這就跑得沒影了。小九啊，你和陸柏是要結婚了么？」

陸小九，「……是。」

「結婚好啊，這結婚啊，好多事情就好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是不是，這打得要死要活的，也不算晚，那你結婚後是要辭職么？」

「不辭職！」陸小九說，「將軍覺得不方便要辭退我么？」

她並不想辭職，辭了職，做什么呢？當陸柏的全職太太么？這不是她的職業規劃，兩年前，她的確不是特別喜歡無憂門，對無憂門也沒有一點歸屬感。這兩年心境變化大，再加上孩子遇害後，陸小九心中發誓一定要積極參與反恐，把這群心狠手辣的恐怖分子繩之於法。

陸柏也從來不干涉過她的職業規劃，他也很清楚她喜歡這份工作，當初為了活命，為了生存的工作，已經成了她一輩子的事業。

倘若將軍覺得她不再適合無憂門的工作，那該怎么辦？

「將軍，我一定公私分明，不會做出違背無憂門利益的事情。」陸小九沉聲保證，關鍵是，她不想留小喬一個人在無憂門，孤軍奮戰。

「你這孩子，緊張什么呢，我又沒說什么呢，你不想辭職，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讓你辭職。」泰勒將軍也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資深政治人士，別看他有越戰經歷，也是一個老jiān巨猾選手，「我就是和你聊一下家常，別緊張，別緊張，你和小喬都是我們無憂門最優秀的特工，少了你們，無憂門還能成什么樣子，那就是一盤散沙，我不是吃飽了沒事做給自己找事么，你大膽放心地留在無憂門，我們也不會bī你從烽火集團套取什么情報，這個保證，我還是有，將來若是真的tiáo查烽火集團，也會是另外一批人去，這一點你還是要理解。我就是怕……」

他嘆了口氣，「烽火集團內部肯定有問題，這一點你也很清楚，他們和第一恐怖組織不清不楚，又涉嫌各種走私和犯罪，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並不是為了縱容他們，將來萬一兵戎相向，我怕你不好做的，少女。」

陸小九輕聲說，「將軍，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好自己的工作，也不會讓你為難，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你差不多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當然了解你。」泰勒將軍語重心長，「道不同不相為謀，不僅僅是說在政治上的不同見解，夫妻，朋友，親人，都很適用，我就是多嘴一句，希望小九能夠處理好你們的關系，也要有心理准備，將來若是兵戎相見，也提早做好選擇，不管你選擇什么，只要你幸福，我都會支持你。最好的做法是我相信你能軟化陸柏，慢慢的洗白烽火集團，這就皆大歡喜了。」

陸小九心里一咯噔，泰勒將軍這一席話，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烽火集團在洗白，並把自己黑sè產業全部轉給第一恐怖組織，這件事在內部最高級秘密，沒幾個人知道，她是無意中聽聞的，並未和任何人說起，哪怕是小喬，她也沒說半個字，泰勒將軍突然打這一通電話，究竟是要她當傳話筒，還是簡單的讓她有一個心理准備？

她一時摸不准，這和一個老狐狸打交道，真的太費勁了。

若是小白，一定能猜測出泰勒將軍的意思。

可偏偏，這種談話內容，又不能讓小白知道。

「行了，好好享受春節吧。」泰勒將軍說，小九正忐忑不安地等著他有什么下一步的指示，結果來一句這么不痛不癢的，她有點懵bī了。

泰勒將軍的風格就是繞了半個地球才會說出自己的目的，她們在泰勒將軍手下這么多年也很清楚他的作風，這突然沒說了，是為何？

小九一點都摸不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