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么慶幸，從來不曾靠近喬夏的生活，她多么慶幸，每次都借著小九和喬夏相處，否則，這一次她出事，她姐姐就成了她致命傷。

「那如今，你不願意叛離無憂門，又是為了什么？」

「我失去了一切，得到了如今的一切，如果含冤離開，我所有的努力，承受都將成為笑話，那我這十余年，算什么？」小喬看著他，斬釘截鐵，「我要堂堂正正地活著，比誰都要活得jīng彩。」

mg無法理解小喬所言的堂堂正正地活著究竟有什么意義。

一個曾經游走於法律邊緣，偷摸拐騙都做過的政府特工，說要堂堂正正地活著，又有幾個人相信她真的能活在陽光下6

他突然明白一件事，這看似張狂的少女，卻有著一個比誰都純潔的世界，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那么的理想，可現實是殘酷的。

「小喬，你會後悔的。」mg說，「貝爾羅斯福死了，所有的證據也都斷了，地址是衛斯理給你的，你就沒想過為什么嗎？你所理想中的世界，根本沒有，你洗不清你身上的嫌疑，你只會被他們一人一刀bī上絕路，這是遲早的事情，你已經一只腳踏上了絕路，你還不死心，要往回走？」

「衛斯理背叛我，我並不失望，也不會難過，我根本就沒拿他當朋友，也不曾有過任何幻想，所以，我不會難過傷心。」小喬淡淡說，「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還清楚，那么正直，眼里容不得一點瑕疵，他會把我抓捕歸案，我一點都不意外。沒什么期待，自然就沒什么失望。」

「口是心非。」mg說，「假如有一天，你的朋友也背叛了你呢？」

「你是說，你，還是萊娜？」

「小九呢？」

「小九不可能會背叛我！」小喬沉聲說，危險地眯起眼睛，gm似乎急切地給她圈出一個她悲慘下半生的世界，並迫使她走上一天，他所期待的路。

她和mg走的路不一樣，她是一名政府特工，她游走於法律邊緣，的確也做過一些犯法的事情，可她懂得分寸，她和mg不一樣，mg是一名國際殺手，收錢殺人，不管被殺的人是誰，只要雇主給的錢足夠，他就會下手，哪怕是一名慈善家。

她不一樣，她所殺之人，多半是無憂門的命令，她是一名軍人，服從命令，除此之外，就是戴安娜之輩，就算她和小九收過錢，那也是殺那些毒梟，軍火商，一些早就該判死刑，卻因為有錢有勢游走於法律裁判之外的人，她一直守著一條界限，不肯越過。

哪怕她如今走的路和父母姐姐所期盼的天差地別，完全迥異，她也仍然期盼著，有一天和姐姐相認，她能堂堂正正地和姐姐說一聲，我仍然成長成你們所期待的樣子，我還是那個冬兒。

她怕有一天，她雙手真的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會被僅剩的親人唾棄。

mg說，「小喬，人和人之間的關系，遠不如你所想象的那么牢固，曾經我也有一位生死搭檔，我很愛她，我們彼此相愛，共渡難關，我對她付出了所有的信任。我愛她遠遠超過了我自己，我以為她對我也一樣，我們同生共死那么多次，她怎么可能會背叛我呢？然而，在我背後給我一刀的人，就是她，砍斷了我所有的期望，念想，砍斷了我所有的感情。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人和人之間，關系太脆弱了。小九了有自己所要守護的人，她的孩子，她的愛人，你在她心里能排上第幾位，如果有一天，哈里被抓了，要她用你來交換哈里，小九又會怎么做？」

mg語重心長地說，「我這么說，並不是挑撥離間，我只是想你知道，世上的變數太多，人的弱點和**也太多，你永遠預想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么，一個人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小喬臉上掠過一抹妖嬈的笑容，「我來告訴你，小九會怎么做，她會告訴我，哈里被抓了，我們會一起想辦法救哈里，但是，她不會拿我的命，去換哈里的命，將來我有小孩，將心比心，發生同樣的事情，我一樣不會用小九的命來換我孩子的命，因為他們一樣重要，我所能做的就是，守住一個是一個，而不是鋌而走險，在心里去衡量他們誰對我來說更重要。」

當然，她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救哈里。

mg蹙眉，小喬向來油鹽不進，否則，跟在衛斯理身邊這段日子，耳濡目染，她也沒把芯片交出去，她自己有一套自己的准則，也有自己的底線。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執著什么。」mg語氣略重，「這些事情，名譽，比你的生命還重要嗎？」

這么下去，她會沒命的。

「是！」小喬沉聲說，「我的名譽比我的生命重要！」

倘若她背著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死了，將來，她姐姐知道她的身份，會怎么想？

哪怕姐姐相信她，小九相信她，她也不是姐姐心目中，那個天真無憂的妹妹。

她這些年來的努力，努力讓自己從黑暗走向光明的辛苦，化為烏有。

那何不從一開始，她就像蝗蟲老鼠一樣活著呢。

mg似乎不知道怎么勸下去，小喬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他，「你為什么一定要我背叛無憂門？」

「因為我怕你死。」mg說，他倏然走近幾步，握住小喬的手，「我喜歡你，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