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戰(1 / 2)

安樂天下 弱顏 3033 字 11个月前

長寧這個時候也轉過頭來,正看到幾個御林軍不進反退,頓時就火了。

「你們干什么?本宮帶你們來,是做什么來了?」

長寧公主這樣,幾個御林軍的臉上更顯出畏難之sè,幾乎進退不得。

「縣主,」其中一個,就向紀曉棠抱拳,壓低了聲音說話,「我等也是奉了公主的命令。我等直在屋外站著就好,不至於沖撞了縣主,也算完成了公主的任務。」

御林軍這樣說著,臉上還顯出幾分討好的意味來。

他們要聽長寧公主的,卻也不能將安樂縣主給得罪狠了。

紀曉棠卻一步都不肯讓。

她讓長寧闖進來還罷了,長寧是女子,大家都知道她們素常交好,且長寧還是那樣的性子,就當做長寧耍性子好了。但是,如果讓御林軍上了這個台階,即便是不進到屋子里頭,這性質就有些不一樣。

就算是其他人會將這個也當初長寧的耍性子,但是紀曉棠自己卻不這樣認為。

「幾位大人,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除非,幾位大人能拿出聖旨來。」紀曉棠這樣說話,臉上神sè更為端肅,「我父親伯父都是朝廷命官,我也是御前欽封的縣主。沒有陛下的聖旨,擅闖官員私邸,擅闖縣主閨房,該如何論罪,幾位大人不用我說吧。」

紀曉棠不僅沒有讓步,態度反而更加qiáng硬了。

不用紀曉棠說,幾個御林軍焉能不知道朝廷的法度。顯然的,這種情況下,他們想要兩面討好是不能夠了。

幾個御林軍的臉上,就都露出了苦sè。

然而這樣僵持著,也不能解決問題。安樂縣主的樣子,是絕不會讓步。幾個御林軍相互交換了一個眼sè,最終做出了決定。

「多有得罪,屬下這就退下。」幾個御林軍向紀曉棠抱拳行禮,快步退出了妍華堂。

「你們……」長寧見此情景。氣的兩只手都抖了起來。她抖著手指著幾個人的背影,「你們好大的膽子,是聽本宮的,還是聽她紀曉棠的?等我回去。立刻就要了你們的狗命。」

等她話音落地,幾個御林軍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公主請屋內說話。」紀曉棠這才轉過身,對長寧說道。

長寧打量紀曉棠,紀曉棠臉上並沒有絲毫得意之sè,與方才見長寧時並無兩樣。長寧猛地想到。她闖進來,一來是氣急,二來為的是讓紀曉棠措手不及,好好查看紀曉棠的居所,幾個御林軍在於不在,並不影響什么,她回去收拾那幾個也完全來得及。

現在最重要的,是查看紀曉棠的屋子。

這么想著,長寧就冷哼了一聲,招呼隨侍的宮女嬤嬤上前來。就邁步進了妍華堂的上房。

長寧不管不顧,進了客廳也不停留,徑直奔了紀曉棠的書房。

紀曉棠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頭。

紀曉棠的書房收拾的非常整齊,一水花梨木的家具,靠一側牆是幾排書架,上面密密地擺放著書卷,讓人一進屋,就聞到淡淡的紙墨香氣,靠著另一側牆,則是一張琴桌。琴桌上擺了一張琴,上面罩著明黃的綢子。

窗下,則是一張大案,大案上的書卷幾乎堆積成山。

「公主請坐。」紀曉棠任由長寧四下打量。一面就讓長寧到書案前坐下。「公主就是再生氣,到了我這里,也該坐下來喝杯茶,將事情說清楚了,也讓我能夠明白。」

紀曉棠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火氣。也不帶絲毫懼sè。

就是長寧性格太bào戾,面對紀曉棠,也慢慢地平靜了一些。她並不在紀曉棠所讓的座位上坐,而是徑直往書案後,紀曉棠的位子上坐了。

「這些都是什么?」長寧一邊翻看著書案上的卷宗,一面問。

「這就是安王爺和祁將軍正在查的那件案子的卷宗。」紀曉棠如實相告。

長寧的手就頓住了,一雙眼睛盯著紀曉棠,仿佛就要冒出火來,將紀曉棠焚燒殆盡。

「你在幫阿佑?」

「我父親也在查案的僚屬當中,因我通文字,且處在深閨,不會泄密,就將這些卷宗交給我來整理。這件事,安王和祁將軍應該都知道。」

紀曉棠已經大致猜出長寧的來意,但是卻並不回避祁佑年的名字。

「你不是在幫四哥,也不是在幫你父親,你是在幫阿佑!」長寧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同時目光一眨不眨地狠狠盯住了紀曉棠。

「公主,若我說我幫的是太後和陛下,公主信不信呢?」

「你倒會說話,本宮差點就被你蒙騙了。」長寧恨恨地道。

「公主何出此言。我哪里蒙騙了公主?」紀曉棠問。

長寧又盯著紀曉棠看了片刻,突然笑了,只是笑意未達眼底,看上去冰冷冷的,令人背後生寒。

「你對阿佑那樣熟悉,且有好感的很,處處為他說話,我原本以為,是因為阿佑救了你,救了你們一家,你知恩圖報。我沒有想到,是你對阿佑有了愛慕之心,覬覦阿佑,還妄圖想勾引阿佑,讓他娶你。……紀曉棠,你敢不敢跟說發誓,說你在清遠的時候,沒有與阿佑經常交往!」

長寧說了這些話,繼續盯住紀曉棠,眼神中閃爍著光彩,似乎是在說「我已經了解了全部的真相,不要試圖再蒙騙我!」

「祁將軍駐守在任安,我外祖父也在任安衛所任職,與祁將軍交好。我去外祖父家,就認識了祁將軍,此後,也還因為謝氏反賊的關系,家中與祁將軍有過來往。若公主指的是這些,那么沒錯。」紀曉棠鄭重地說道。

長寧公主聽誰說的,她與祁佑年經常來往的話?

張麗蓉嗎?

可張麗蓉早已經在那些人的掌握之中了,為什么早不告訴長寧,晚不告訴長寧,偏偏在這個時候!

是了,為什么不在這個時候呢!

項庄舞劍意在沛公,這個時候讓長寧公主對她發難,鬧騰起來,可以大大的阻礙tiáo查的進度啊。顯然背後那些人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線索。知道她在這件事中舉足輕重的地位。

她不僅可以影響秦震,也可以影響祁佑年,更別說對紀家的影響了。

那些人不能直接對付秦震、也不能直接對付祁佑年,引導長寧公主來對付她。是間接的不引人懷疑,但確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這件事背後的,就是與科場舞弊案背後的黑手吧。

紀曉棠不能讓這些人的意圖得逞。

「你果然與阿佑早就相識,你以前為什么不說?」

「我以前沒說過嗎,我似乎告訴過公主我外祖父的事。」

長寧皺著眉想了想。紀曉棠是說過穆洪也在任安衛所,與祁佑年是同僚,且交好。她當時還因為這點兒香火情,對紀曉棠更有好感來著

紀曉棠沒明確說她與祁佑年早就相識,但聽她說過這些話,卻很容易猜到。

「你沒有直接告訴我!」長寧依舊質問紀曉棠,但是語氣已經不如方才那樣激烈。

「那根本就沒必要吧。」紀曉棠道。

「就算是你說的都是真的,阿佑總是往你家里去,這總沒錯。你覬覦本宮的駙馬,與本宮的駙馬有私情。阿佑是本宮的人!」

長寧這樣,幾乎沒有幾分公主樣了。

「祁將軍總往我家去,這是誰說的?請公主叫他來,再請公主隨便叫我家從清遠帶來的管事,兩下對質。祁將軍軍務在身,除了剿滅謝氏反賊之時在清遠停留了數日,其余往清遠的次數都十分有限,那時,他還要監視和探查謝氏反賊。」

這樣的話,紀曉棠說的很有底氣。

她與祁佑年本來就聚少離多。而且祁佑年每次往清遠,必定有重要的公事。

「你還不肯承認!」長寧卻氣紅了眼睛,她略猶豫了一下,似乎終於忍不住。「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有……」

紀曉棠聽著長寧氣急敗壞地指責她,說她與祁佑年在紀府如何如何私會,其中竟然還提到了她的生辰,並將她與祁佑年私會的情形描繪的繪聲繪sè。

不僅如此,還將如意園的幾處景致都說的絲毫不差。若非對如意園非常熟悉的人。根本就說不出來。

然而紀曉棠靜靜地聽完了長寧的話,不僅不慌張,心中反而更加安定。

「公主,告訴你這些的,莫非是位說書先生,或者是唱戲的?」紀曉棠問長寧,臉上顯出好奇和好笑的神情來。

「你、你怎么知道的?」長寧句被紀曉棠問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為什么這么說?」

「說我與祁將軍私會那部分,公主聽著就不覺得耳熟?那分明就是話本和戲文里頭的故事。」紀曉棠就道。她和祁佑年何曾做過那樣的事!聽起來就覺得好笑的很。

「你、你這是不承認了。」長寧看著紀曉棠,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略微靜下心來想一想,紀曉棠說的竟也有些道理。

那些肉麻兮兮的對話和私會的情形,確實是戲文中曾經演過的。

難道,那兩個人真的是在哄騙她。

可她們哪里有這樣的膽子?而且,她們為什么要哄騙她?

「沒有做過,我為什么要承認。」紀曉棠淡淡地,「不過,公主所說,倒也有幾分真實。」

「你這是又承認了?」

「當然不是。」紀曉棠鎮定自若,「公主提到了如意園,想來告訴公主這些話的人,是熟悉我們紀家的。若非親身到過如意園,就是經常聽人說起過。」

所以……

「想來,是我的哪一位故人到了。公主可否為我引薦引薦?」紀曉棠看著長寧。

長寧一時心中就有些亂,雖然她認為紀曉棠說的更有道理,但是滿腔的妒意,讓她不肯就此善罷甘休。

「紀曉棠,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問你是否跟阿佑私下交往?」長寧板著臉,繼續問紀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