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太第長公主(1 / 2)

安樂天下 弱顏 2798 字 11个月前

孔嬤嬤額頭的傷,正是長寧用鞭子給打的。長寧帶來的人中,也有很多拿著武器,但是拿鞭子的,只有長寧。

紀曉棠看出來了,秦敏自然也看出來了,本來平靜的臉上顯出了怒氣。不過,秦敏並沒有立刻發火,而是招手將孔嬤嬤叫到跟前,查看孔嬤嬤的傷勢。

「婢子不礙事的,是皮外傷,上點兒傷葯就好了。」孔嬤嬤似乎是害怕秦敏擔心,忍著疼,含笑告訴秦敏。

「你這個傻丫頭,從來就知道qiáng撐,看你疼的臉sè都變了。」秦敏數落孔嬤嬤,一面就叫人拿傷葯給孔嬤嬤上葯。

「我來吧。」紀曉棠摸了摸袖中,正好有傷葯。

她的傷葯,還是在清遠的時候,祁佑年給她的。她那個時候練習射箭,紀三老爺也練刀槍,難免有受傷的時候,祁佑年就將威武侯府配制的上好傷葯給了紀曉棠一些。

並不是治什么嚴重外傷的葯,但是對於愈合皮膚不留痕跡,卻極有功效,最適合女孩子使用。

紀曉棠就說自己的傷葯是祁佑年給的。

秦敏點點頭,放心地將孔嬤嬤交給了紀曉棠。

紀曉棠快手快腳地,一會就幫孔嬤嬤處置好了傷處。孔嬤嬤很感激,也有些驚訝。紀曉棠那樣的出身家事,養尊處優,可處理傷口卻像極在行,一雙手又輕又快。

秦敏見孔嬤嬤沒什么大礙,這才帶著紀曉棠往門口又走了兩步。

長寧和祁佑年還在僵持中。雖然門口只有祁佑年一個。且赤手空拳,但是長寧身後的人都不敢上前。

顯然,他們都非常畏懼祁佑年。而在這種畏懼中。未必就沒有崇敬的因素。

祁佑年平定任安的謝氏反賊,之前又在三個月中平定了蜀中,戰功彪炳,已經被傳為戰神。在祁佑年的面前,這些人難免氣弱。

只有長寧,還氣鼓鼓地,看見紀曉棠的時候尤甚。一雙眼睛似乎都冒出火來。

「好你個紀曉棠!」長寧用力,要從祁佑年手中抽出鞭子,上來打紀曉棠。

祁佑年自然不會讓長寧如願。

長寧用了兩回力。鞭子都紋絲兒未動。

她的鞭子是純鋼打制,上面還帶著倒刺兒。祁佑年空手抓著鞭子,手上就見了紅。

長寧看見了,更是又氣又痛。不管不顧。用力扯鞭子。

「長寧,難道是你母後吩咐了你,要上門來打殺了我不成!」秦敏看著長寧沉聲開口說道。

長寧之前眼睛里只有祁佑年和紀曉棠,現在回過神來,見是秦敏對她說話,不由得就猶豫了一下。

祁佑年也看見秦敏和紀曉棠都出來了,干脆手中一用力,將長寧的鞭子奪了過來。

長寧被奪了武器。看身後的人都呆若木jī,前面還有秦敏冷冷地看著她。

縱是再驕縱。長寧也知道秦敏的身份。她咬了咬牙,不甘不願地上前來,給秦敏見禮。

「公主快快請起來吧,我老婆子是什么人,你都帶著人打上門來了,我可當不起你的禮。好個大秦的公主,你母後就將你教養成了這個樣子!」

紀曉棠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樣對待長寧。

論起輩分來,秦敏可是長寧嫡親的姑祖母。長寧是公主,秦敏的身份,如今應該叫做太長公主了。

長寧的臉漲的通紅,顯然很是不忿,她這個樣子,其實已經是極力的忍耐了。

不僅因為秦敏是她的姑祖母,還因為秦敏是祁佑年的祖母,祁佑年很敬愛秦敏。

「姑祖母,長寧不是沖著您。」長寧給秦敏行禮,說話的聲音有些不穩,顯然是極力忍著氣。

「你不是沖著我,你還打了我的人?別人不知道,你不會不知道。我在敬慈庵修行,本來應該梯度,是孔嬤嬤替了我。你打了孔嬤嬤,就是打了我。你連我都打了,還說不是沖著我!」

「我,」長寧一時有些語塞。

她幾乎沒往這敬慈庵中來過,敬慈庵以及秦敏的一切,她都是聽韓太後說的。這個時候聽秦敏說起來,她才意識到了孔嬤嬤的身份。

她打孔嬤嬤的時候,確實不知道孔嬤嬤的身份特殊。可就算當時她知道了,就不動手了嗎?

氣急之下,她哪里還管對面的人是誰,總之不管身份再特殊,那也是下人,她就都打得。

心里頭這么想著,畢竟還是對秦敏有些顧忌,長寧當然不肯說出來。她干脆不理這個話題,一面就伸手指著紀曉棠:「姑祖母,紀曉棠是狐狸jīng,她勾引阿佑。長寧就是來抓她的。她花言巧語,姑祖母不要被她騙了。」

「長寧,你還是公主,注意你的言辭!」祁佑年皺眉斥道。長寧對紀曉棠言語不善,祁佑年不能忍受。

「長寧,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告訴你。」秦敏這個時候就拉起紀曉棠手,「曉棠是我給阿佑看中的人!是我為阿佑選的,威武候未來的當家主母!」

長寧一下子就傻住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祖母,您說什么?」

「長寧,你年紀輕輕,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這是病,得治。我就再告訴你一遍,曉棠才是阿佑未婚的媳婦,是威武侯府未來的侯爺夫人。」

這么說著話,秦敏又拉起祁佑年的手來。

秦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不可能。姑祖母,你一定是被紀曉棠花言巧語給騙了。阿佑,阿佑是我的駙馬。母後、皇兄都點頭了……」

「住口,長寧。」秦敏目光嚴厲,「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大秦的公主。一言一行當為天下女子的表率。且一個未出嫁的女子,沒有媒證,就大言不慚說阿佑是你的駙馬。你當自己是什么。你當阿佑是什么?」

如果這天下間,長寧還有什么畏懼的人,除了韓太後,也就只有秦敏了。

而韓太後會縱容她,但是秦敏卻不會。

秦敏的話,一句一句都仿佛是炸雷一般,轟在長寧的頭上。讓長寧頭暈目眩,甚至一時忘記了要找紀曉棠算賬。

到目前為止,大家對於她和祁佑年的婚事。都是交口認同叫好的,只有秦敏,一開口就打破了她的美夢。而更可怕的是,長寧心里知道。如果秦敏要為祁佑年和紀曉棠做主。那么她可能真的會失去祁佑年。

「姑祖母……」在巨大的打擊面前,長寧幾乎一下子就崩潰了。她雙腿一軟,就跌坐在了秦敏的跟前。「這不是真的。姑祖母,您不能這樣對我。母後和皇兄……」

「我會去跟你母後和皇兄說的。」秦敏很平靜。

長寧的臉上露出更加無法置信的表情。

「姑祖母,您不是……」

「我不是什么?」秦敏反問,挑了挑眉,眉眼間盡是驕傲和不屑。「我在哪里,要去哪里。從來都是我自願,試問這天下間。誰能qiáng迫我!」

長寧頓時啞口無言,像看著什么可怕的事務一樣看著秦敏。

秦敏見長寧這個樣子,就將語氣放緩了一些。

「長寧,你確實身份尊貴。威武侯府與皇家聯姻也是自來就有的事。但是……」說到這里,秦敏略頓了頓,眼神也有了些微的變化。

這個時候的秦敏對長寧,甚至是溫柔的。

然而秦敏說出的話,卻不是,起碼在長寧聽來就絕對不是。

「你和阿佑並不合適。長寧,你的性子並不適合阿佑。威武侯府可以聯姻,但我不會看著我的親孫一輩子不快樂。你想嫁入威武侯府,你另外選人,不要再打阿佑的主意。」

秦敏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長寧已經面無人sè。

秦敏也不想再搭理長寧,只沖著長寧身後的人招招手。

那些人此刻一個個跟待宰的jī仔一樣,都縮著頭,沒人敢上前,更沒人跟說話。

「帶長寧回去。這里的事,我明天進宮,自然會跟太後娘娘說個明白。」

長寧來的突然,走的也很快。只是來的時候,她是氣勢洶洶帶人沖殺進來的,走的時候,卻仿佛沒了魂魄一般,是被人扶著走的。

「別讓她掃了咱們的興。」秦敏就讓人去收拾殘局,一面帶祁佑年和紀曉棠重新進屋。

「……qiáng橫霸道,不過是被寵壞了,仗著皇家的勢,其實骨子里什么都不是,稍微面對一點兒壓力,一點兒挫折,看看她就成了什么樣子。阿佑娶這樣的媳婦做什么,能盼著她給我生出什么有出息的曾孫不成!」秦敏在榻上坐下,她顯然很看不上長寧。

「以後威武侯府到了你和阿佑的手里,我才放心。」轉向紀曉棠,秦敏又滿臉含笑,仿佛剛才那惱人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紀曉棠正在給祁佑年處理傷口,兩人聽見秦敏的話,飛快地對視了一眼,雙雙紅了臉。

秦敏留兩個人吃了飯,飯後又一起喝茶,跟祁佑年和紀曉棠說了許多的話,最後看著天sè實在不早了,才讓祁佑年和紀曉棠離開。

「明天我就進宮,你們盡管等我的好消息吧。」送兩人出來的時候,秦敏笑著說道。

祁佑年和紀曉棠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