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反 出爾反爾(1 / 2)

安樂天下 弱顏 255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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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來說,就是韓太後否認了有指婚這件事。她不僅否認了曾經答應秦敏為祁佑年和紀曉棠指婚,還干脆地否認了秦敏曾經要求過這件事。

仿佛秦敏進宮,只是多年沒有見她,所以進宮去跟她說說話,順便數落數落長寧。

「這怎么可能。」紀曉棠不相信。

祁佑年也不信,他當時就質問了韓太後。

然而,當時秦敏和韓太後談話,不僅他沒有在場,秦敏身邊服侍的人也無一在場。在場能夠作證的,只有慈寧宮中服侍韓太後的人。而這些人,自然都證實了,韓太後說的才是實話。

而韓太後也說了,她作為太後,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撒謊。祁佑年懷疑她,簡直就是在侮辱她。然而,韓太後並沒有降罪於祁佑年。

用韓太後的話來說,祁佑年是因為秦敏突然去世,所以悲傷過度,且又……為sè所迷。

甚至,韓太後雖然否認了指婚的事,但是卻也沒提祁佑年和長寧公主的婚事,甚至她還隱隱的暗示,讓紀曉棠進宮,或許將來還有一絲可能,她真的將紀曉棠指給祁佑年婚配。

祁佑年當然沒有那么天真,會相信韓太後這樣的話。

他與韓太後僵持住了,最後還是隆慶帝出面,說祁佑年悲傷過度,有些「失心瘋」,硬是讓人把祁佑年從宮里頭拉了出來。

祁佑年從宮中出來,就遇到了聞訊趕來的秦震。

本來祁佑年離開敬慈庵。就將主持喪事的事情交托給了秦震,而秦震也一直在專注著祁佑年的一舉一動。一聽說祁佑年在宮中跟韓太後犟了起來,秦震擔心祁佑年吃了眼前虧。忙就放下手中的事往宮中趕。

沒等他進宮,隆慶帝就打發人送了祁佑年出來。

秦震陪著祁佑年來馨華堂見紀曉棠。

「我信你們,也信姑祖母。」秦震就說道,「這件事,肯定是太後當面應承了,姑祖母去世,太後覺得死無對證。就干脆來了個不認證。只怕,姑祖母當時進宮跟太後說的時候,太後就存了別的心思……」

秦震說到這里。就摸了摸下巴。

「她存了別的心思,難道她知道祖母活不到第二天?」紀曉棠就說道。

她的話音落地,屋子里頓時鴉雀無聲。

秦震和祁佑年都看著紀曉棠。

紀曉棠知道,她說了了不得的話。然而這句話。卻並非是情急之下沖口而出。

「我從來不相信巧合。」紀曉棠斬釘截鐵地道。

太醫們的診斷,秦敏是無疾而終,然而以秦敏的健康狀況而然,她死的太突然。緊接著,又有韓太後否認指婚這件事,這不能不讓紀曉棠更加起疑。

秦震和祁佑年都半晌沒有言語,他們開始認真的考慮,秦敏的死於韓太後的關系。

「這世上。或許真的有一種毒葯,可以將人置之死地。卻又不留絲毫痕跡。」秦震沉默了半晌之後,慢慢地抬起頭來,眼中已經中烏雲密布。

紀曉棠懷疑,秦震的情緒,並非完全來自於秦敏的死,他是想起了某件更加了不得的事。

「王爺這話怎么講?」紀曉棠立刻就問。

秦震欲言又止。

「王爺,有什么話,是不能跟我和阿佑說的嗎?」紀曉棠催問了一句。

「不,只是……我也只是懷疑,說出來於事無補,反而十分無益。……這件事著實蹊蹺,我有些贊同曉棠的判斷。」秦震就說道。

那件事情,他還沒有完全的心里准備說出來,而且,現在的時機也並不成熟。

「曉棠,你的判斷,有幾分把握?」祁佑年這個時候也抬起頭來,看著紀曉棠問道。

祁佑年的一雙眼睛,已經通紅似血,然而他表面上卻比方才到馨華堂的時候鎮定多了。

實際上,祁佑年的表情是太過平靜了。

紀曉棠了解祁佑年,這是祁佑年心痛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點。祁佑年有一點和紀曉棠非常相像,兩個人都是那種怒火燃燒到了極致,反而會冷靜如冰的人。

「阿佑,咱們不妨一起分析……」紀曉棠的語氣就柔和下來,帶著安撫的意味,一面邀請秦震,「王爺旁觀者清,也請王爺幫我們一同參詳……」

祁佑年和秦震都點頭說好。

紀曉棠就一件事一件事地分析了起來。

首先,是秦敏的態度。

那天秦敏從宮中回來,是非常高興的,她跟紀曉棠說了許多的話,不僅告訴了紀曉棠許多祁佑年yòu年的趣事,還有許多關於威武侯府的事情。

除此之外,秦敏還再三地叮囑紀曉棠,要她如何如何照顧好祁佑年,維護威武侯府。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只是大家都太高興,我並沒有深想。現在回想起來,祖母那些反復的叮嚀,分明是臨終的囑托。」

不僅紀曉棠這樣想,祁佑年此刻回想起來,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秦敏那天說的那些話,仿佛是知道她很快就會離開人世,不能親眼看著祁佑年和紀曉棠,所以要將身後的事情都安排好。

她將威武侯府,完全托付給了祁佑年和紀曉棠。

而若是計較起來,這樣是不大合適的。威武侯爺和侯爺夫人都還在,且威武侯府在兩人的手中也有聲有sè。

秦敏叮囑的,是將來的事。而這樣的話,她應該等到以後,或是她臨終的時候,或是威武侯爺和夫人過世的時候。

威武侯爺和夫人都正當盛年,那么秦敏說的話就只有一種可能。

秦敏是知道她就要死了。

這個時候。紀曉棠和祁佑年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指婚的事情的。

「阿佑,我們需要再見一見孔嬤嬤。」紀曉棠立刻站起身來說道。

雖然她曾經詢問過孔嬤嬤,孔嬤嬤也說秦敏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但是紀曉棠覺得,她還可以再詢問的詳細一些。

她和祁佑年雖然敬愛秦敏,但卻不是與秦敏朝夕相處的人,也不是秦敏臨終時陪在她身邊的人,這樣的人,只有孔嬤嬤。

如果秦敏有任何的異樣,孔嬤嬤是唯一可能察覺到的人。

「曉棠。我們想到了一處。」祁佑年立刻點頭。

如果秦敏是死因另有蹊蹺,那么敬慈庵中服侍秦敏的人,尤其是孔嬤嬤。就可能有危險。

為了保護孔嬤嬤,祁佑年和紀曉棠與孔嬤嬤見面,自然是安排的十分隱秘。

「請嬤嬤再仔細回想一下……」紀曉棠並沒有告訴孔嬤嬤是為什么,只讓孔嬤嬤將她和祁佑年離開之後。到發現秦敏去世。這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詳細地說出來。

孔嬤嬤的眼睛在紀曉棠和祁佑年的臉上掃過,她什么都沒有問,就照著紀曉棠的要求,慢慢地回憶了起來。

孔嬤嬤的心思確實很細。

然而秦敏也確實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來。

如果一定要說異樣……

「原本晚膳後,公主就不喜歡太多人服侍,一般只留下我一個人。」可是那天晚膳過後,秦敏卻說高興。留下了許多人在屋子里頭服侍。

甚至最後給秦敏值夜的人,也不止孔嬤嬤一個。

本來秦敏還另外安排了人。讓孔嬤嬤去養傷,還是孔嬤嬤自己一定要求,才留在了秦敏卧房的外間。

「也就是說,自從我和阿佑離開之後,嬤嬤就再沒有跟祖母單獨相處過。」紀曉棠問。

「是的。」孔嬤嬤點頭,事實確實是這樣。

「嬤嬤再仔細想想,除此之外呢……」紀曉棠低頭想了想,又問孔嬤嬤。

「除此之外……,確實還有一件……」孔嬤嬤慢慢地說道,「昨天公主安歇,我也跟著服侍。公主特意讓人拿出那件杏紅sè的中衣穿了……」

「杏紅sè的中衣,可有什么特別?」紀曉棠問。

孔嬤嬤點了點頭。

「那件中衣,還是公主剛與老侯爺成親的時候經常穿的,後來公主上了年紀,就不大穿。公主為人大方,很多年輕時候的衣裳都賞了人,或是干脆扔了。唯有那件中衣,公主舍不得,讓我很仔細地收拾起來。……老侯爺沒了,公主來了這里,特意囑咐我將那件衣服帶著,卻不再穿。這個季節,平時公主歇息,都只穿**,唯有那天,特意要了中衣……」

而且還是從箱子底里特意拿出來的,一件已經很多年沒有穿過的中衣。

據孔嬤嬤所說,秦敏懷上祁佑年父親的時候,穿的就是那件中衣。

當時,應該是秦敏與老侯爺最為恩愛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