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術(1 / 2)

安樂天下 弱顏 2573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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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著急。@樂@文@小@說|

她知道祁佑年的脾氣。只要紀曉棠活著,祁佑年就不可能甘願娶她。而同時,她也了解韓太後。韓太後從來不會因為她的要求,而耽誤了正事。

「你怎么還是這樣沉不住氣!」韓太後就數落長寧,「阿佑是你的,再跑不了。紀曉棠是咱們的棋子,不一樣。你以後見到紀曉棠,一定要客客氣氣。你實在做不來,就不要見她。」

韓太後的語氣越來越嚴厲。

長寧心里不甘,但又不敢真的跟韓太後爭競,而且,韓太後畢竟說了,祁佑年是她的。

有了這一點保證,別的事情,她在韓太後跟前還是可以做出一些讓步的。

「那以後就讓她躲著我,凡是我到的地方,讓她退避三舍。」這就是長寧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沒錯,退避三舍。不過不是她退,是你退!」韓太後嚴厲地盯著長寧。

「母後!」長寧幾乎是叫了起來。

可韓太後依舊嚴厲地盯著她,目光中沒有絲毫緩和的余地。

「母後,你為什么偏幫著外人。我貴為公主,紀曉棠是什么人,要我躲著她!」

「這是哀家的旨意!」

長寧是哭著離開慈寧宮的,紀曉棠隨後就知道了。

「太後是真的心疼縣主的,在太後心里,縣主的分量還比公主更重一些呢。」方嬤嬤對紀曉棠說的很是語重心長。

「太後的恩德,我永生難忘。」紀曉棠立刻低垂了眼簾,似乎很是感動。

方嬤嬤就滿意地笑了。

等方嬤嬤離開,紀曉棠的臉sè才慢慢地冷了下來。

「長寧雖是太後的女兒,性子卻與太後南轅北轍。」紀曉棠對程嬤嬤說道。長寧雖然凶蠻霸道。卻是喜是喜,怒是怒,韓太後卻是口蜜腹劍。

「誰說不是。」程嬤嬤點頭,「這也是件奇妙的事。」

長寧如何,紀曉棠並不放在心上,她只一心聽著韓太後那邊的動靜。

隆慶帝說要幫她和祁佑年,不知道隆慶帝什么時候會付諸行動?

轉天。隆慶帝往慈寧宮來給韓太後請安。之後就與韓太後關了門說話,一開始身邊還留了服侍的人,後來就將所有人都支了出來。

隆慶帝和韓太後說話。說了有半個時辰,之後,隆慶帝離開,面sè十分難看。

紀曉棠在偏殿。聽到說隆慶帝臉sè難看,心里就暗道不妙。

「陛下可說了什么沒有。究竟是什么樣的臉sè?」紀曉棠就問程嬤嬤。

「陛下什么都沒有說,面sè……」隆慶帝離開慈寧宮的時候,面sè是鐵青的。而離開慈寧宮之後,隆慶帝就回了乾清宮。此刻。隆慶帝正在乾清宮中借酒澆愁。

「太後娘娘知道了消息,已經趕過去了。」程嬤嬤告訴紀曉棠。

隆慶帝喝酒,是一件大事。

據說。原本隆慶帝的身體也是龍jīng虎猛的,卻因為愛酒。且不知道節制,慢慢地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愛酒,不知道節制,只怕沒有這么簡單。」紀曉棠聽了,就輕輕地搖了搖頭,「看來,即便是貴為帝王,也有解決不了的心事。」

紀曉棠認為,隆慶帝應該不是愛酒,而是一直在借酒澆愁,所以才會將身子給喝壞了。

「嬤嬤,你在宮中,就沒聽說過什么?」左右無人,紀曉棠就問程嬤嬤。

「縣主推斷的不錯。」程嬤嬤告訴紀曉棠,隆慶帝確實一直借酒澆愁,近兩年才稍微好一些。隆慶帝這么做,並不是因為,或者並不僅僅是因為韓太後專權的緣故。

隆慶帝,是一個心事很重的男人。

「我在貴太妃的宮里,貴太妃兩耳不聞窗外事,也禁著下面的人,不僅不能多口,就是不該聽的、不該看的,也不能去聽,去看。」程嬤嬤以前就說過,這是貴太妃在宮中的生存之道。

即便是如此,以程嬤嬤的心智和身份,還是能知道不少事。

隆慶帝的心事無人得知,是因為本來就十分隱秘,而且,還被有心人嚴厲地禁了口的緣故。

「嬤嬤,替我繼續打聽陛下那邊的消息。」紀曉棠吩咐程嬤嬤。

隆慶帝借酒澆愁,韓太後親臨乾清宮,不知道母子兩人怎么說的,韓太後回到慈寧宮的時候,就說隆慶帝已經歇下了。

隆慶帝沒有打發人來找紀曉棠。

掌燈時分,韓太後卻打發人來叫紀曉棠。

韓太後的臉sè很不好,看著有些憔悴,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韓太後才露出了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保養的再好,韓太後還是老了。即便是在燈光下,韓太後的衰老依舊無法遁形。

「曉棠……」韓太後的語氣不算嚴厲,但卻十足的冰冷,「哀家是一國太後,陛下的生~母。這女官備選,以及貴女們指婚的事情,都是哀家做主。這一點,陛下也早就同意了。他們男人家,每天cào勞國家大事,不耐煩這些瑣碎。」

「所以,」韓太後說到這里,凝視著紀曉棠。韓太後的目光如此冰冷,即便是紀曉棠,被這種目光盯住,也覺得背後發寒。

然而,韓太後卻笑了。

韓太後的笑容,更讓人發寒。

「曉棠,你一直很懂是。從此以後,不要去找陛下。哀家只有陛下這一個兒子,陛下是大秦的真龍天子,關乎天下興亡。哀家不准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到陛下!」

韓太後說完這些話,根本就不容紀曉棠說什么,就讓紀曉棠退下。

紀曉棠貌似平靜地回到偏殿,這種結果,她已經預料到了。但是有一點,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隆慶帝在韓太後面前。竟然連這樣一件事也決定不了。這個國家的大權,不過表面上還在隆慶帝的手里罷了。

「其實,在陛下回答我,需要與太後商量,並說他會盡力的時候,我就應該能夠想到現在這樣的結果了。」紀曉棠倚在引枕上,面沖著炕里。慢慢地說道。

一般的帝王。就算是非常非常孝順皇太後,也不會有這樣的回答。隆慶帝當時並非托詞,而是決定權真的不在他的手里。

程嬤嬤、錦兒、綉兒、碧兒和瑤兒都在炕下服侍著。

紀曉棠表現的很平靜。但是貼身服侍的人都知道,紀曉棠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隆慶帝這里失敗了,就等於是她和祁佑年已經再無可能。

「縣主……」就是睿智如程嬤嬤,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樣勸慰紀曉棠。難道勸紀曉棠認命嗎。那只能讓紀曉棠更加難過。

雖然是這樣,但程嬤嬤不能什么都不說。

「縣主。人活這一輩子,很難能夠稱心如意。就是陛下,也有他的不得已。縣主……,婚事大事。雖說是女孩子一生的大事,但卻並不是全部。縣主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還有許多心願要完成不是嗎?」

「嬤嬤說的對。」紀曉棠轉過身來。慢慢坐直了。

這些話,她聽著十分耳熟。她曾經用這些話來勸過別人。

道理她都懂,然而事到臨頭,依舊是難。

「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不會怎么樣的。畢竟,這次進宮來,咱們就是做了兩手准備的。」紀曉棠目光澄澈,語音清朗,似乎從短暫的失落中恢復過來了。

但是了解紀曉棠的人卻知道,紀曉棠這樣,只是表面而已。

但是這種事情,卻是誰都幫不了的。

「縣主能這么想就好,只是也不要太過為難了自己,慢慢來,慢慢來就好。縣主,不是我倚老賣老,等縣主活到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就會看淡了。……而且,將來的日子還很長。」

程嬤嬤服侍紀曉棠躺下,紀曉棠已經昏昏入睡,她還在不停地勸導著紀曉棠。

紀曉棠入睡的時候,心情已經大體恢復了平靜。重生之後遭遇的事情,已經讓她養成了一個習慣,無論遇到什么事,都爭取最好的,但卻同時做了最壞的准備。

這件事,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