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圖窮匕見(1 / 2)

安樂天下 弱顏 2548 字 11个月前

原本韓太後的旨意讓秦霖和秦震去修繕韓皇後的陵墓,並處置一些相關事宜,雖然不許兩人再入宮,卻並沒有嚴令不許兩人晚上回城歇歇,看望看望妻兒。

現在,韓太後又追了一道旨意,讓秦震立刻趕往皇陵,日夜趕工來修繕韓皇後的陵墓。

先是將乾清宮封鎖起來,然後用借口讓秦霖和秦震出宮,去了皇陵,如今,又讓秦震必須晝夜不停地修繕韓皇後的陵墓,而且沒有韓太後的旨意不能回城。

任是誰都能看的出來。

韓太後要修繕韓皇後的陵墓是假,要將秦震困在皇陵是真。

而韓太後這樣一步步緊bī,只代表了一件事:隆慶帝的情況一定是進一步惡化了,否則韓太後不會派人來頒這道旨意。

秦震自然不想走。

他和紀曉棠交換了一個眼sè,紀曉棠微微頷首。兩人都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疾馳宮中,無論如何要見到隆慶帝。

這次來安王府宣紙的中官並不是紀曉棠和秦震所熟悉的,然而這還不是什么要緊的事,隨同這個中官一同前來的,還有一隊全副武裝的禁軍。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不過,就是這些禁軍,估量著王府現有的力量,應該差不多可以應付了。

只是,還沒等秦震說話,外面就有小廝飛快地跑了進來。

「啟稟王爺、王妃,不好了……」小廝一臉惶急的神sè。

「出了什么事?」秦震皺眉,連忙問道。

紀曉棠慢慢看向門外,心中就隱隱有了某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小廝還沒將話說全,就聽得外面靴子聲響,片刻的工夫,就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口。

「阿佑!」紀曉棠和秦震齊聲驚道。

來人正是祁佑年。

祁佑年穿了全副的鎧甲,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刻進屋。

祁佑年並不是一個人來了,這會工夫。秦震和紀曉棠已經聽到外面非常整齊的腳步聲,至少有一隊人馬已經長~驅~直~入安王府,就守在了院子里。

這還是院子里的情形,誰知道府們外又是怎樣呢!

那傳旨的中官看見了祁佑年。臉上立刻露出諂媚的神sè。他小跑著到了祁佑年的跟前,向祁佑年行禮。

「鎮國公可來了,小的給您請安。」在祁佑年的跟前,這中官竟全然沒有傳旨太監的矜持,對祁佑年巴結極了。

祁佑年淡淡地點了點頭。這才邁步進屋。

「請王爺這就啟程吧。」祁佑年走到秦震跟前,冷聲說道。

「阿佑……」

祁佑年微微側轉了身子,沖著禁宮的方向抱拳:「夜深了,外面難免有些宵小滋事。奉太後旨意,護送王爺出京前往皇陵。王爺若有所吩咐,我帶了有皇城軍在外面。」

祁佑年這是奉了韓太後的旨意來的,是擔心秦震不肯遵從韓太後的旨意離開,要qiáng行讓秦震離開京城。

說什么皇城軍在外面聽候秦震的吩咐,不過是在委婉地向秦震表明,這里不僅有皇宮禁軍。他還帶了皇城軍來。秦震若試圖反抗,可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憑著王府現在的力量,要對付一隊的禁軍或許還可以,但若再加上皇城軍的兵馬……,如今的皇城軍已經和以前的皇城軍不可同日而語了。

祁佑年帶回來的那一千jīng兵,大部分都充入了皇城軍中。

安王府要對抗禁軍和祁佑年麾下的皇城軍,畢竟是血流成河不說,結果也非常的不樂觀。

而且,祁佑年麾下還不僅僅有皇城軍的兵馬,誰知道城外的那五營兵馬此刻到了哪里!

秦震笑了起來。

「阿佑……」紀曉棠上前走了一步。微微皺眉。

祁佑年的目光落在紀曉棠的臉上,神sè頓時柔和了不少。

「……是奉太後的旨意行~事。肅王已經先王爺一步出城了。」

祁佑年這是在告訴秦震和紀曉棠,韓太後的旨意,並非只針對秦震一個人。而肅王秦霖已經屈服了。

秦震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

秦震暗暗嘆氣,轉過頭來,握住了紀曉棠的手。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

「既然是太後的旨意,王爺就暫且去辛苦幾天。我這里王爺盡管放心,我會照顧好熒兒和煊兒的。」紀曉棠對秦震說道。

秦震沒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祁佑年。

「王爺盡管放心。曉棠這里,自然有我。」祁佑年立刻就說道。

秦震笑。

「有阿佑這句話,我放心的很。」秦震說的是真心話。

他這一離開京城,不知道京城里會有怎樣的腥風血雨。等他再次回轉的時候,如果他還能夠活著回轉,這京城中只怕已經是另有一番天地了。

可是只要祁佑年在,紀曉棠就不會有危險。

對於這一點,秦震是非常篤定的。

然而說出這句話的心情如何,就只有秦震自己知道了。

秦震有許多的話要跟紀曉棠說,然而祁佑年卻並不容他這個工夫。

「我要見一見煊兒。」秦震對祁佑年說道。

祁佑年略微遲疑,才點了頭。

煊兒在炕上睡的正香,秦震並沒有驚醒煊兒,只是在煊兒的臉蛋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就轉身離開了。他轉身的動作有些急,隨即就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帶上,就在祁佑年的護送下出了王府。

秦震走了,來傳旨的中官和禁軍就撤走了,院子里的皇城軍也跟著祁佑年一同離去。

但是紀曉棠很快就知道,安王府門外還有皇城軍在巡邏。

皇城軍夜間巡邏並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一次派出這些兵馬,就在安王府門前徘徊,卻還是第一次。

紀曉棠知道,皇城軍這是將她的安王府給圍了起來。

知道了所有這一切,紀曉棠反而淡定了起來。此刻,她就是安王府的主心骨。安王府上下人等看紀曉棠如此,果然心中都漸漸安定了下來。

這個不知是多少人的不眠之夜,安王府靜悄悄的。與往日無異。

轉天,紀曉棠就跟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帶了秦熒入宮。

韓太後並沒有出現在靈堂上。

紀曉棠看到了鄭桂。

鄭桂雖然塗了脂粉,卻難掩眼下的一抹青黑。她主動上前來給紀曉棠說話。告訴紀曉棠,昨天夜里秦霖接到韓太後的旨意,連夜出城去了皇陵。

「……回來的本就晚,一身的塵土,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吃上一口熱飯,就被一道旨意給叫走了。……不僅禁軍去了,還有鎮國公的皇城軍,真是好威風……」鄭桂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奚落,然而卻依舊遮掩不住她真正的情緒。

鄭桂很不安,很焦躁,似乎還有些隱隱的興奮。

「我們王爺也是一樣。」紀曉棠告訴鄭桂。

鄭桂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臉上還是露出了有些誇張的驚訝表情。

「原來太後平時那樣心疼你,心疼安王爺,全都是作假的!」鄭桂看著紀曉棠。

紀曉棠輕輕地哼了一聲。

鄭桂左右瞧了瞧。

宮中服侍的人都被她們支了開去。這屋子里服侍的,都是兩人最心腹的人。

「……心驚肉跳,總感覺要出事。曉棠,你害怕不害怕?」

紀曉棠點頭。

「這些天,他們兄弟是不會回來了。曉棠,不如你帶了煊兒和熒兒,就來肅王府,跟我和煜兒做個伴兒。咱們兩府的人集合在一處,真的有什么事,也好應對是不是?」鄭桂認真地看著紀曉棠。壓低了聲音說道。

「曉棠,並不是我不去安王府。肅王府地勢比安王府要好一些,易守難攻。」鄭桂的樣子,對紀曉棠可以說是肝膽相照了。

紀曉棠輕嘆。

「桂姐姐認為。我們還有行動的自由嗎?」

鄭桂看了一眼紀曉棠:「皇城軍……鎮國公……」

紀曉棠明白鄭桂指的是什么。

「鎮國公是太後冊封的鎮國公,也只忠於太後一個人,桂姐姐還沒看明白嗎?」

鄭桂看著紀曉棠,目光似乎有什么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