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恐怖的地下室(1 / 2)

「從那之後,我就開始默默窺視我爸,暗中注意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生活很規律,每天早早的就去了公司。按說這是他的買賣,想幾點到都沒問題,可每天早晨六點他就出門,風雨無阻,晚上不到伸手不見五指不回來,明顯是在躲家里人。而且他的言行很怪,幾乎不和我們交流。業余時間不是寫毛筆字,就是看動物世界。」

「看動物世界?」我有些啼笑皆非。

「是的。」彭剛說:「他特別愛看動物之類的欄目,包括國內的動物世界,外國的國家地理什么的。只要電視上出現動物,他就會正襟危坐,看得入神。往往能看很長時間。我真不明白了,老虎獅子吃飯交配喝水,有啥看頭。」

我敲敲桌子,有些失神,這是什么套路?

「你父親還有沒有其他反常的行為?除了厭惡性生活、看動物世界、自閉這些。說實話彭剛,你說的這些並不能說明什么問題。男人也是會有更年期的,到了一定歲數脾氣bào躁,性格反常,我覺得也在情理之中。」

彭剛笑了一下:「我馬上就要給你說到反常的,甚至有點恐怖。」

我打開記錄本,拿起筆。

「那天,我想找我爸當面鑼對面鼓的交流交流。雖然他劫後余生,死去活來,但也不能這么由著性子,不顧及他人感受胡折騰吧。我事先沒通知,直接來到他的公司。到辦公室發現他不在,我便問秘書。秘書顯得很慌張,說我爸去見客戶了。我這個人疑心病很重,看出她在撒謊,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爸性情變得這么古怪,莫非他在外面養了個小的?就是包二nǎi。」

我眉頭一挑,彭剛想的不是沒道理。

「一想到我媽,含辛茹苦cào持這個家,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我爸居然在外面養小三,當時我都快氣炸了。我拍著秘書的桌子,對那小丫頭一頓怒吼。這丫頭倒也識趣,這畢竟是我們家事,攙和太多對她也不好。她這才哆哆嗦嗦說,每天下午三點,彭老板都要到密室去休息,還說誰也不能打擾。」

說到這,彭剛有些哆嗦,拿起杯喝了口水。

「我當時實在是沖動,腦子都熱了,bī她領我去找。我畢竟是少東家,說話還是管用的。公司後門出去,是辦公大樓的暗道樓梯,我知道有這么個地方可從來沒走過。這條樓梯是安全通道,這棟大樓十幾年沒出過事,它早已荒廢。樓道的樓燈都不好用,樓梯扭扭曲曲,十分yīn暗。小秘書不敢走,告訴我,每天老板都是從這條樓梯下去,下面好像有個地下室。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特別特別沖動,就想和我爸對峙問個明白。我回到公司拿了個手電筒就要下去。小秘書揪住我,扭扭捏捏說,如果老板問起來不要說是我說的。我一擺手說,你該忙忙你的,沒你的事。然後我就下去了。」

我聽的快速眨眼,連忙問:「然後呢?」

眼前這條樓梯十分yīn暗,盡頭似乎一直延伸進無邊的黑暗里。彭剛打著手電,扶著牆,小心翼翼往下走。這里應該很長時間沒有人來了,觸手全是灰塵,彭剛掃了一眼走過的路,居然牆上全是自己按出的手印。那些手印清晰無比,看得他後脊背陣陣發涼,這才有些後悔,不該這么莽撞。可回去又怕小秘書笑話,硬著頭皮往下走。

還好,彭大哥的公司開在辦公大樓的四樓,路途不是很長,可走在這么一處空寂無人的狹窄樓梯里,一分一秒都像是折磨,根本沒有了時間概念。在上一層和下一層樓梯的連接處,是個旋轉的小平台。每層這樣的平台上,都堆滿了不知什么年代留下的雜物,破椅子破桌子,沒燈罩的台燈,塑料袋編織袋,林林總總一堆。

二樓和一樓的平台處居然還放了一張陳年沙發。

手電晦暗的光照下,沙發十分破舊,外面蒙的罩子都是暗黃sè,彈簧、棉花都露出來。這倒沒什么,最可怖的是,沙發上凹下去很大一塊面積,居然呈現出一個隱約的人形。看見這一幕,彭剛幾乎要窒息了,呆呆站在樓梯上,雙腿像是失去知覺,無法邁動一步。

手電的光亮籠罩在那個人的形狀上很長時間,彭剛才恢復了意識能夠思考。他突然蹦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沙發上的人形會不會是自己老爸躺出來的?

這條暗道樓梯這么恐怖誰能沒事來溜達,也就他老爸吧。他腦海里不由自主幻想一幅畫面,爸爸彭亮,在黑暗中一個人躺在這張破沙發上睡覺。他緊閉雙眼,臉sè蒼白,像是一具屍體。

他越想越害怕,沉思良久,決定還是繼續向下探個究竟。因為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來一次。

轉過一樓,再下面就是地下室。讓他吃驚的是,樓梯口居然堆放了很多雜物,把下面的樓梯給堵住了。

他越來越感覺這里不簡單。這小子在關鍵時候有股子一往無前的狠勁,他用嘴叼住手電,雙手扶住雜物,一縱身躍了過去。

下面的樓梯就不能用yīn暗來形容了,而是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眼前只有手電那一束微弱的光亮。他深吸一口氣,順著樓梯緩緩向下。

這里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讓人抓狂。臨近最下面時,這才有了水滴的聲音。這時,他已走到盡頭,眼前是一扇破敗的鐵門,上面滿是鐵銹,門面上居然還貼了一張倒「福」的大字。

他握住把手,猶豫了很長時間,輕輕拉動。這扇門應該是經常開啟,門軸處並沒有干澀的摩擦聲,顯得很安靜。當門開了一條縫隙時,里面傳來了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