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無法羽蛻(1 / 2)

銅鎖道:「老劉,你這人看似diǎo絲,其實扮豬吃虎啊。說,你到底什么來歷?」

我沒理他,轉臉對李揚說:「老李,謝師父那些人呢?」

李揚疑惑:「人怎么沒了?剛才我自己來的時候,從地板下探出個腦袋沒敢細看,他們當時就在殿里。那個小男孩,便是吊死在那根梁上。」說著順手一指,隨即他「咦」了一聲:「我cào,蓋子怎么開了!」

大殿中央擺放的那尊青綠sè混元鼎,居然蓋子大開,敞口放在那。透過鼎口,能看到里面黑糊糊一鼎的水,幾乎要滿溢而出。

最為詭異的是,鼎身四周貼滿了符咒,每張黃sè符籙紙上都用朱砂畫著紅sè的鬼畫符。應該有人用道家的法事,打開混元鼎的蓋子。李揚曾經說過,混元鼎里裝的都是孤魂野鬼,此時蓋子打開,莫不是有人把里面的亡魂都放了出來?

秦丹一跺腳:「壞了。」這丫頭撒腿向觀外跑,我們趕緊跟上去。

到了道觀門口,來到古燈前,我們驚駭地看到,不知誰用朱砂在地上畫了一幅巨大的道符,上面充盈著一個又一個鬼畫符的圖案,鮮紅無比,攝人心魄。

「這個圖!」李揚驚叫一聲,從兜里摸出羅鳳的成仙筆記,手忙腳亂地扒拉,從里面翻出一張紙。他一邊對著紙片,一邊看著地上的符咒,張大了嘴,幾乎合不攏。

我們湊過去看,這張紙上畫的是羅鳳最後成仙時,坐在鏡子前,用尖刀往自己身上刻符的場景。

她在身上刻得這些符和眼前地上畫的,一模一樣!

銅鎖牙齒咯咯作響:「我草,難道又有人要成仙?」

看著遍地鬼氣森森的圖案,我後脊背發涼,說不清什么感覺。秦丹打著手電,在地上某個圖案上畫圈:「你們看,這里有字。」

只見地上寫著:地獄燈照,無極理天,亡魂出門,惡鬼遍街。

這幾個字,我和李揚在前一次探大樓時候就看到過,當時在樓里我們還遭遇到一群來歷不明的「餓死鬼」襲擊。

李揚道:「馬來隔壁的,我算是明白了。老劉,有人打開混元鼎,又點上了地獄燈,這是打開了yīn間的門啊!我說這樓里怎么越來越冷,還有我們上次遇到的寒林壇,一定是有人故意這么做,把孤魂野鬼放了出來。」

我jī皮疙瘩都起來:「那這人想干什么?」

李揚抖動羅鳳的筆記紙片:「還能干什么,成仙唄!記得羅鳳怎么說的,他們這個宗門成仙的要訣便是yīn地修行,屍解成仙。做這事的沒別人,就是他媽的謝師父,還有那個小男孩。還記得咱倆遭遇寒林壇的經過吧,那個jī巴小男孩就在惡鬼堆里修行,讓咱們碰見以後,還吐血了,說是劫數。」

我一聽就火了:「我cào他個老母,活該!他修行就修行唄,干嘛把yīn間大門打開,放生孤魂野鬼,這整個大樓的居民都遭殃。」

「奇怪。」銅鎖說:「要說成仙,也應該當師父的謝師傅更有資格來做,哪能lún到他徒弟。」

李揚搖頭:「我倒覺得這小男孩來歷詭秘,非比尋常,他和謝師傅未必就是師徒關系。」

「其實,我更納悶的一個問題是。」秦丹對我們說:「謝師傅和小男孩,怎么會知道羅鳳這個宗門里成仙的秘密?這種秘密,關乎一個宗門的傳承,極為隱秘,除了親傳弟子之外,外人根本不會知道。」

我忽然靈機一動,一個念頭讓我渾身顫栗,我舉起手說:「我有個想法。」

他們看我。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我咽下口水:「這個小男孩,會不會就是羅鳳的大師兄?」

我這話一出,他們盡皆駭然。銅鎖勉qiáng擠出一絲笑:「怎么可能,那小男孩才多大?如果是羅鳳的師兄,現在沒有一百歲也得八十歲,怎么可能是個孩子?」

我爭辯道:「你別忘了,他們那個宗門里有長生不死,容顏不變之秘術,羅鳳八九十歲時長得像個少婦,還能嫁夫生子呢。她的大師兄像個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銅鎖眨眨眼:「你的意思是這位大師兄同志一直就是孩子模樣,從來沒長大過?」

「那誰知道。」我說:「或許他長大了又返老還童也未必可知。你哪來那么多為什么,這件事從里到外透著怪異,你問我,我上哪知道去。」

一陣奇怪的音樂突然從後殿隱隱傳來。細聽,很像是鄉間敲擊銅缽和木魚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道人誦經聲。我們知道有異,趕緊返回yīn陽觀來到後殿。

到後殿,我一眼便看見謝師父和白衣黑褲的徒弟。謝師父穿著一身黑sè西裝,頭發亂蓬蓬的,看起來很是憔悴,正盤膝坐在地上,敲打著木魚,嘴里念念有詞。他那個徒弟,還是一身白sè衣服黑sè褲子的打扮,正對著一尊人像磕頭。磕一個頭,敲一下銅缽,然後再磕一個,極為虔誠。

那尊人像正是小男孩,他穿著古代的服裝,認不出是什么朝代。面如敷粉,栩栩如生,一動不動站在那。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經上吊死了,我根本不相信這是個死人。

地上還畫了一幅巨大的祭祀圖,和道觀門口成仙的圖案一模一樣。圖案四角燃著紅sè長蠟,里面還貼著密密麻麻的道符。蠟光閃爍中,小男孩看上去有點像隨葬的童子,透著詭異和yīn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