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終於可以歇歇了(1 / 2)

我趕忙笑道:「你太敏感了,怎么可能說到你呢。她在念叨自己閨女呢。」說到這,我把照片遞給陳平安:「你查查,這就是她女兒。」

陳平安看了一眼,搖搖頭:「沒見過,不認識。」

「你回去仔細查查。」我說道:「這女孩是鬼堂混子里的一員。」

陳平安接過照片,點點頭,表示會去查。

我們往外走,這一活動真是渾身酸痛。我無意中撇了一眼,此時房間里光線很qiáng,佛龕最上方的鬼王雕像清晰可見。我不看還好,一看腦子頓時炸了,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使勁看著。

「你又怎么了?」梁憋五問。

我指著鬼王說:「能不能拿下來,我細看看。」

梁憋五和陳平安對視一眼。梁憋五知道我沒有開玩笑,他腳踩佛龕,快速蹬爬幾下,伸手一抓,便把鬼王雕像拿到手里,縱身一躍跳了下來。

「你看吧,有什么可看的。」他把雕像遞給我。

我顫巍巍接過來,輕輕用手摩挲著,沒有說話,心中的震撼卻無法描述。

「你認識?」陳平安輕聲問。

手里的鬼王雕像,非是旁人,正是失蹤很久的彭大哥彭亮。

還記得我最後和他分手時,是在他自造的yīn間里。他當時躊躇滿志,自造一方世界,要改造靈魂,創造新人類。真是沒想到,歲月如流,天下滄桑,現如今他居然成了鬼王,而且在陽世間還有了朝拜的信徒。

雕像上的彭大哥,穿著一身中山裝,坐在書桌後面,眼神深邃。似乎在看著我,嚴肅地說:「劉洋,想好了嗎,和我一起創建新世界吧。」

我嚇得一哆嗦,手沒有拿穩,雕像應聲而落,砸在地上,頓時碎成無數白sè碎片。

陳平安和梁憋五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了,他們兩個一起看向我。陳平安撓著頭說:「劉洋,你反應很怪啊,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我沒說話。因為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到根本沒法說清楚。

我勉qiáng說道:「剛才看到這尊雕像,忽然產生了一些錯覺,手沒拿穩……」

陳平安還想問什么,梁憋五一擺手:「別問了,先去醫院。陳平安,這里就交給你了,搜搜犯罪的物證。」

陳平安看著滿屋的鬼牌,咽下口水,明顯害怕了。

我和梁憋五到了縣醫院,在外科簡單檢查一下傷勢,還好沒什么大礙,簡單包扎就出來了。傷口到不深,就是位置太缺德,開在腦門上,大夫用綳帶一圈一圈纏上,看起來就像是傷兵。

剛出來,就被醫院通知,要我們給邢紅交款。我拉住小護士:「受累打聽一下,剛剛送進來的邢紅得的是什么病?」

「肺癌晚期。」小護士道。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覷,一起去了邢紅的病房。現在正是住院高峰期,醫院里人滿為患,像邢紅這樣的醫院都不願收。絕症晚期,根本治不了,苟延殘喘,只能躺那等死靠時間。死在醫院里,據說還占用醫院寶貴的死亡名額呢。

我們最終在一處特偏僻的小病房找到了邢紅。現在的她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女兒還不知去向。她忙活一輩子,臨了臨了,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靠窗的床上,連個守病床的人都沒有。

醫院一直催促我們交款,梁憋五急眼了:「她跟我們有個鳥毛關系。」

我也上火。醫院說病床實在緊張,如果交不起錢,就讓我們把病人領回家。那潛台詞意思很明白,反正都是死,躺家里也一樣。

我們用醫院電話給陳平安打了一個,讓他務必查到邢紅的親屬。這里麻煩事多了,住院費、死了以後喪葬費、火化費,那都不是小數目。

我和梁憋五站在病床旁邊看著她,誰能想到昨晚形如鬼魅,動若脫兔的人,現在居然行將就木躺在床上,真是造化弄人。我隱隱有種感覺,鬼上身和她患絕症之間,似乎有什么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