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什么時候死(1 / 2)

可能是刀太快,何勤頭顱在地上滾了兩滾,停下時,血肉模糊的脖子上那張嘴似乎還動了一動。

沒有頭的身體癱在台上。從後面走來兩個人,他們手里拿著一樣東西,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張黑sè的大布。表面十分粗糙,燈光下還能看到布外有一層粗粗的絨毛。因為這張布實在太大,兩個人各把持一邊,一起運到台上。

他們手腳麻利地把何勤的身體平放在台上,然後用這張黑sè大布往屍體上那么一裹。一開始我以為這是裹屍布,裹上屍體方便下葬,可細看看又不像,這張布居然有頭有腳,把何勤裹上之後,這張布撐起來,鼓鼓囊囊的馬上有了形狀。

「這是豬皮。」譚局長看得目不轉睛。

我這才看出來,還真是豬皮。下面有四只短蹄子,前面的頭顱又肥又大,裹在何勤的屍體上,那模樣像極了一頭大肥豬。

我們看得驚心動魄,這些人到底干什么?真是變態,人死了不算,還給你套上豬皮,形似大肥豬。我想到一種可能,他們這種儀式是不是還需要祭祀五牲什么的,把人的屍體裝扮成豬,可以來供奉什么邪神。想到這,我不寒而栗。

寧哥臉sè煞白,他看看我們:「我說咱們就別看了,趕緊逃命吧。我可不想讓人弄死以後,再套個老母豬的皮。你們寧哥士可殺不可辱。」

譚局長連聲急促:「對,對,趕緊走,這里太邪門。」

我們躡手躡腳打開後門,小心翼翼往外走。我一下得照顧兩個人,盧雯雖然醒過來,但剛才何勤砍頭那一幕可能是深深刺激著她了,她始終昏昏沉沉,深一腳淺一腳。而啞巴女孩不懂事,拉著我的衣角跟在後面,我們生怕她亂跑亂動,引起那群怪人的注意。

我一手攔著盧雯,一手拽著啞巴女孩,跟在寧哥和譚局長後面。我們四個人小心加小心,從樓梯上慢慢下來,不敢弄出一點聲音。等踩到實地,馬上撒丫子朝著黑暗的深處狂奔。

我們也沒個方向,就知道離燈光亮處越遠越好,跑著跑著回頭去看,戲台子離我們很遠了,影影綽綽,星星燈火。此時看來,那個地方充滿了妖魅之氣,yīn森森得無法形容。

天sè已經非常黑了,黑天瞎火的,荒郊野外連點光都沒有,我們像沒頭蒼蠅一樣,胡走胡闖。隱隱約約就看到周圍密林叢生,樹影重重,根本就看不到個方向,走哪算哪。

走著走著,盧雯一腳沒踩實,絆了一跤,蹲在地上不走了,抱著頭嗚嗚哭。

我們停下來,誰也沒說話,寧哥對著一棵大樹狂踢,發泄心中的郁悶。譚局長走過去問她,摔的怎么樣?能不能走路。盧雯摸摸膝蓋,一手的血,因為沒有光亮,也不知摔成什么樣。只說疼。譚局長真是個人物,跑到寧哥面前指手畫腳,腆著臉說,抓緊時間趕路,要不然咱們就不帶盧雯了,她只能當個累贅。

這譚局長真是識人啊,以前他還和我商量商量,現在出了寧哥,馬上就貼過去,看都不看我。

寧哥沒說話,盧雯惱怒異常,扶著膝蓋站起來,指著譚局長就罵:「你媽個老bī的,你說誰是累贅?」

譚局長走過去,揮手就給她一個大嘴巴,盧雯被扇的坐在地上。譚局長惡狠狠說:「誰家孩子這么少教。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沒有爹媽教育我幫他們教育,少教的玩意!」

盧雯像瘋了一樣,拖著流血的傷腿,沖過去要打譚局長。譚局長四十啷當歲正當年,收拾一個小姑娘太簡單了,朝著盧雯肚子就是一腳。一個女孩哪經得住這么踢,捂著肚子蹲在地上。譚局長蹭蹭自己皮鞋:「媽的,少教,跟老人動手動腳,你爹媽也不是個好餅,不知怎么教育出你這么個東西。」

盧雯哭著指著他:「別提我爸我媽,誰提他們我就殺了誰!他們從小就不要我了。」

「行了!打個jī毛打!」寧哥大吼一聲,滿林樹葉都瑟瑟發響。「天這么晚了,有打仗的jīng力趕緊找個睡覺的地方。」

話是這么說,可荒山野嶺的上哪找這樣的地方。我扶起盧雯,盧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譚局長的背影,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也不知為什么,看這兩人互相打,我心里反而有種幸災樂禍,說不清的高興。尤其是盧雯看譚局長的眼神,讓我無比興奮,我一邊扶著她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何勤就是讓這老bī給害死的,現在他又想害咱們。」

盧雯恨恨地說:「我最煩別人提我爸媽,那是一對畜生,我罵可以但不允許其他人提。劉洋你看著吧,姓譚那老bī我非弄死他不可。」

我們走了一段,只聽寧哥興奮地喊:「有了,有了,看到房子了。」

我們在後面加緊腳步,分開樹叢,顧不得荊棘尖銳,等走出去就看到在一片樹林深處,露出一棟巨大的廢宅。

這房子最高三層,占地面積極大,微弱的夜光中看到,房子因為年久失修風吹雨打,門和窗都沒有了,只露出黑糊糊的大洞,看起來有點yīn森。

樹林很茂密,樹枝枯藤都已經長到房子的牆上。牆縫里長滿了野草,夜風一吹,草木搖晃,怪影粼粼,十分怕人。顯得既荒涼又蕭索。

當我們走近的時候,一股無人居住的霉爛腥臭味直接沖了過來,熏得趕緊捂住鼻子。盧雯有點害怕:「這里有沒有鬼啊?」

「呸,呸。」寧哥吐了兩口,瞪她:「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

我們來到門口,看到地上不知誰拉了一堆屎,都風干了。譚局長說:「肯定沒鬼,這里經常有人來。」

我們走進去,里面真是廢棄不堪,滿地雜物,什么破報紙爛磚頭,牆上畫著許多黃sè簡筆畫,看得人臉紅心跳。上面天棚沒有蓋,直接露天,這樣也好,有不少光落下來,倒也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