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男人叫出「季太太」這個稱呼,薛薛心里頭小鹿亂撞,就好像有人拿著羽毛撓著心尖一樣渾身流竄過麻癢癢的感覺。
薛薛花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怦怦然的劇烈心跳緩和下來。
可當冷靜了後,她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從書房走到玄關開門頂多也就一兩分鍾的時間,然而,季木景已經離開了快要十分鍾。
薛薛心忽然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她猛地站起,動作倉促,腳步踉蹌,內心也不知道該是為即將迎來的修羅場興奮,還是為馬上就消失的平靜生活默哀。
「他真的是你的孩。」
「木景,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去驗dna,可是孩禁不起傷害,更何況你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閉嘴!」
季木景終於說出數分鍾沉默以來的第一句話。
王雨琪被嚇了一跳。
因為男人的語氣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彷佛在極力隱忍著什么的調。
當她對上季木景的眼神後更是狠狠打了個冷顫,在那雙如兩坑深不見底的黑洞般深邃的瞳孔里,似有風暴醞釀。
俊朗的面貌扭曲,形容猙獰,王雨琪忽然覺得自己就像被惡狼給盯上了的可憐獵物,她甚至要懷疑,若有利爪尖牙,或許下一秒季木景就會直接撲上來將她給撕咬成碎片。
這和王雨琪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她以為不管怎的,季木景心都該留有一絲舊情,何況自己還給男人生了個孩。
「我……」
當對方眼底的恨意如蔓生的藤枝開始滋長,王雨琪終是耐不住心懼怕,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讓縮在一旁的孩如驚弓之鳥般哆嗦了下,小手更用力的攢緊母親的裙。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打破了雙方僵持。
「這是怎么回事?」
季木景倏地轉頭。
「小柚,對不起。」
「我真的就只是抱持著回來看他一眼的想法,沒想到木景那時候喝多了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走,我才……」
「夠了吧?」
薛薛開口打斷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聲音淡淡。
自從看到王雨琪後,哪怕一再試圖壓抑自己內心翻騰的情緒,根深於這具身體的執念依然源源不絕的冒了出來。
她知道,這是薛柚所遺留下來的情感,對於年少時候的好閨蜜,到頭來卻成了一舉將她本應圓滿的人生破壞殆盡的劊手,薛柚心有恨有怨,更想問一句為什么。
可其實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歸根究柢,就是人性丑陋的一面被發揮到了極致而已。
好比現在。
哪怕哭的妝都要花了,薛薛依然能看出藏在王雨琪眸的嫉妒,就如淬了劇毒的利刃一樣,殺人於無形。
可惜,王雨琪不知道眼前身體里裝的靈魂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又傻又天真,可以為愛飛蛾撲火,任她隨意擺布的小柚了。
「呵。」
薛薛忽然輕笑一聲
涼涼的,彷佛徐徐微風一樣,卻無端讓王雨琪感覺背後冷颼颼的。
「你,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薛薛拿起紙巾抿了抿唇,戴在她左手指上的十克拉枕型切割粉紅鑽石戒指流轉出熠熠光輝,耀眼奪目。「我笑你不僅不知長進還……不自量力呀。」
女人臉上揚起甜美笑意,看起來就像個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般,俏皮可愛,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