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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兩個縣令來訪,沈玉亭愣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把兩位客人讓到了沈淵所在的西院。
當兩位縣令走進院子的時候,一眼看到的就是沈玉亭在樹蔭下悠然自得的喝茶。而堂屋里那個讓人恨的牙根兒癢癢的沈淵,正在全神貫注地專心讀書。
這倆人被讓進堂屋,沈玉亭剛剛吩咐人上茶,一回頭就看到這倆人面sè不善。
等到唐利縣令一開口,沈玉亭的心就是一沉……到底還是讓自己的兒子說中了。
這兩個家伙恨意未消,今天居然是一起過來發難的!
只見唐利謝絕了座位,一邊在廳堂里踱步,一邊不yīn不陽地說道:「沈縣丞倒是清閑!」
「我們這兩個縣令正在交接之際,忙得不可開交,你這縣令的副手不說為我們分憂,把交接的事辦得清爽些,倒在家里看兒子讀書!」
「你就是這么為國效力的嗎?嗯?沈玉亭!」
在他說話時,那個比他心機更深些的劉征縣令,卻在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著沈淵的反應。不像是唐利,他的心機倒是更加深沉了許多。
沈玉亭聽到了唐利的話,表現得不慌不忙,畢竟這個姓唐的都是要走的人了。
於是他笑著說道:「唐縣令若是有所教誨,直接把我叫到縣衙說就是了,又何必勞動大駕,到寒舍這里來?」
沈玉亭問的其實一點沒錯,原本以縣令的身份去拜訪下屬,就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更何況今天一塊兒來了兩只?
說實話,現在沈淵的心里也在想著這個問題,這倆人……今天來得不尋常啊!
而另一邊的劉征卻背著手,假意欣賞牆上的書畫,並沒有出言去指責沈玉亭。
畢竟他跟沈玉亭這位縣丞還要共事三年,撕破臉的事大可以由唐利那個草包去當急先鋒,這樣對他而言也是個緩沖。
等劉征把牆上的書畫一路都看過去,沈玉亭家也是書香門第,藏品中倒有幾副不錯的。當他再往前看的時候,心里卻是陡然一動!
在這些書畫里,有一幅墨sè比較新,筆法也與眾不同。他心中暗自想道:難不成這幅畫,是那個沈淵畫的?
當他再仔細看時,就見那幅畫上湖光山sè,畫的是一幅風景。
一眼看去,劉征就認出了天下馳名的二十四橋,立刻知道畫上畫的是揚州有名的勝地瘦西湖(此時名為保障湖,為了便於讀者閱讀,以後都以瘦西湖為名)。
那幅畫上月sè朦朧,應該是在晚上。筆法也是恣意狂放,似乎是醉後塗鴉。他還看到上面用草書,題寫著兩行字:
「一霄銀漢月朧明、輕舟扶醉碧波行。」
「持硯就墨寇白門,低眉吮管卞玉京!」
「我……」看到這樣的詩,劉征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要說這是正經詩吧,前兩句也還行。而後面的兩句,其實寫得是兩個女子一個磨墨,一個整理筆管上的筆鋒,似乎是正要伺候主人寫詩作畫。
可是這後面的兩句,持硯就墨指的是墨不動,硯台卻在下面磨動。這低眉吮管更是怎么看,怎么有一股難言的曖昧之意。而且還活靈活現,很有畫面感!這位劉征縣令看了,也未免有些把持不住。
可是這樣的意境,若是寫詩的人不承認,你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說作者下流……這狗pì詩是特么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