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6 摟草打兔子(上)(1 / 2)

蘇辰只是過了一個時辰,就號稱答完題交卷,也沒有躲躲閃閃,其他考生頓時驚若天人,心里全都升起一種焦躁。

「我第一題還沒答完呢?這是假的吧。」

「就算是作弊抄襲也沒這般快啊,他一定是沒做完,自bào自棄了。」

「聽說前陣子他一直跟人拼殺斗狠的,還害死了延慶兄等人,哪里有時間溫書備考,考不出來也不奇怪。」有人搖了搖頭,裝模作樣的嘆息一聲。

「早就看那bào發戶不順眼了,若不是聽說這家伙是個狠人,學堂里同窗很可能已經打罵上門了,虧了周先生這段時間給他四處吹噓揚名,大肆貶低我等,哼,以為我們不知道他被銀子收買了嗎?」

邵旻嘴角帶著一絲譏笑,聽著四周傳出的竊竊私語,只是看了主考座席一眼,又埋頭答卷。

在學堂里,他一向極有名聲,才學為人所稱道,這次的院試案首也有很大希望,自然不忿有人聲名壓了自己一頭。

似他這種書生,早就有些富貴人家伸出橄欖枝,可他一直不與理會。

心想那些逐臭之輩家里的小姐就算再好又能好到哪去,等到金榜題名,就算是朝庭大員的千金也是娶得。

如今家里貧寒又怎么樣?論及名聲,自己在金華首屈一指,比起寧文靖來,不知要qiáng到哪里去了。

誰不知道用銀子開路是一條捷徑,但至少也得文才過得去,否則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再說了,這一次的主考曾文遠公平生最恨武夫,為人剛正近乎嚴苛,對沒有真才實學搞一些歪門邪道的行徑那可是深惡痛絕,怎么可能會待見那bào發戶。

「他完了,曾大宗師很不耐煩……」

邵旻寫了兩個字,感覺心神不定,看看天sè還早,又擱下筆,好笑的在一旁看戲。

此時的心情,大抵是十分愉快的。

……

曾黎眼珠子盯在試卷之上,只覺得那滿紙寶光,一股浩然正氣轟然響在心間,字字句句都映入了心田。

這時候,他就算不想看都不行了。

一直從頭看到尾,頭都沒抬起來過,嘴里還默默念叨著。

明明知道這份卷子是自己最不待見的武夫寫出來的,可內心深處卻想拍案叫絕,恨不能站起身來手之舞之足蹈之。

或者以文下酒,縱聲高歌,大醉一場。

如此復雜的情緒在心里激盪沖突,讓曾黎無比難過。

好不容易看完了試卷,他老臉脹得通紅,一把就將那卷子合上,長長吸了一口氣咬牙道:「這卷子不……嗯,其間還有著許多不足之處……你還是回家多多溫書,以待……下回。」

說到後來,曾黎的面sè更是通紅,一字一句仿佛擠出來的一般。

「咦!「

聶文臻感覺氣氛十分不對勁。

他早就知道曾黎是想要當場黜落寧文靖的試卷的,無論對方文章做得再好,也會挑出很多毛病大肆抨擊,但如今這情形,有些古怪了。

為什么對這份必須黜落的試卷看得這般仔細?

看完了,就算是批評的語氣也如此溫和?

依他所知,這位老大人可不是寬和的性子,罵起人來能讓人難過得想死。

「那卷中到底寫了什么?」

聶文臻好奇心大起,有心想要搶過試卷來看上一眼,看看所有人都盯著主考席上,又覺有些不妥。

只是看看寧文靖會如何應對。

被當場否決,應該會難受吧。

卻不料,那書生面上沒有半點頹喪,只是笑意吟吟的問了一句:「曾大人,您真覺得這題答得不好?可能中取得功名,中得案首?」

「轟……」

這一次,就算再不關心他人專心答題的考生都穩不住心神,四周有學吏大聲喊道肅靜,仍然彈壓不住那股驚異的聲浪。

所有人看向寧文靖的眼光全都看瘋子一般。

剛剛交卷,又在主考官說了有毛病的前題下,還問自己是否能得案首?

這未免太狂妄了吧?

把滿堂考生又放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