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罵聲,質疑聲,還有自感受騙上當的賭徒哀嚎聲音,一時轟然響起。 更新最快
「都是你,都是你,說什么寧文靖得罪了主考大人,才學也不好,怎么也中不了秀才,結果如何?賠錢……」
一個漢子揪著書生的衣領,在那里大叫。
那書生也是被榜首的名字驚得呆住,此時回過神來,爭執道:「他本來就中不了,只是考了區區一個時辰,能寫出什么好文章?其中有蹊蹺,有黑幕,不信你問邵兄,他一定知道內情。」
「是,不公平,憑什么他能中案首,就連邵都被壓到第二名,如果是郭南最有名的才子凌楷中了案首,還可能是對方運氣很好,就憑他寧文靖么?」
「我明白了,近段時間,他不是殺人搶掠得了許多錢財嗎?肯定是以這些銀子開路,買通了某人。」
「不對,文遠公性格剛直,為官清正,絕非區區錢銀所能買通的,一定是那寧文靖威脅暗算了大宗師,bī得對方不得不點其為案首……天吶,太黑暗了,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
眾人七嘴八舌之,再加上邵等人在一旁煽風點火,事情一下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本來就有著幾百書生和家屬在那里自怨自艾,感覺前途黑暗生不如死,聽到這話,那還得了。
一腔怨氣立刻就轉移到了蘇辰的頭上。
他們也再顧不得分辨這些人說的是真是假,只是跟著嘶喊:「不公平,我不服」之類的話。
鑒於蘇辰這些天的威勢,身邊還帶著一些身材威猛的家丁護衛,人手很是不少,倒是沒有人上來尋他麻煩。
只不過,那種目光,那種恨意讓人十分不好受。
有一種「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的味道。
「石總捕,我們要不要上前去驅散他們?」
一個捕快見到書生們群情洶涌,面sè很是難看。
這可是在府衙門口,如此聚眾喧嘩鬧事,不是打官府的臉嗎?
讓他們捕快都感覺面上無光。
尤其是自家總捕頭還是剛剛從被罵的那位寧公子身邊走過來的,從那有說有笑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們的關系極好。
「不用理會,看戲吧。」喬三笑呵呵的看著那些書生,就如看到一些螞蟻在向神龍挑釁,有著一種荒謬。
「串聯了一個夜晚,煸動市井民眾,也不過爾爾,我還以為他們會玩出什么讓人耳目一新的花樣來,卻原來都是打嘴炮,有個pì用?」
他十分期待的看向邵,心想這人如果只是慫恿著別人上前嘴炮,自己躲在後面,那也沒什么出息。
如果真的挺身而出,哈哈,樂子可大了,在喬三的印象中,那位可從來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人。
蘇辰的確沒有理會這些人,無論別人說什么,案首身份已經拿到手中,走將出去,百姓見了仍然會叫一聲秀才老爺。
就算是這些同年同窗,再怎么羨慕嫉妒恨,也是沒用。
別人說金華本次院試案首,都會說是寧文靖,而非某某某。
如此也就夠了。
今日榜首只是一步踏腳石,是了卻原身執念的必要手段,倒無需別人怎么認同。
若是事事都需看別人臉sè決定行止,那些當官的也不用活了。
數萬生民數萬思想,哪能盡數讓人滿意,只要不當面上前討嫌,就不用管。
見到紅玉憤憤不平,那些家丁護院也是怒氣沖沖的直看過去,蘇辰笑道:「別理會這些失敗者,沒什么意義,他們叫嚷一陣就會散了……回去吧,中了案首,再不慶祝一番怎么也說不過去,所有人加發三兩銀子,大擺宴席,大家樂呵樂呵。」
「謝謝公子。」
聽得蘇辰又是發銀子又是擺宴席,家丁護衛們全都喜笑顏開,大聲道謝。
再顧不得與那些悲鳴的敗犬對視,眾星捧月般簇擁著蘇辰,准備離去。
「站住,寧文靖,你如此作為,不感到羞愧嗎?對得起這些同窗同年嗎?」
邵見蘇辰一句話都不予置辯,只是招呼著隨行眾人回去擺宴慶祝,他毫無血sè的臉龐突然多了幾絲血sè,氣血沖腦之下,排眾而出,大聲斥道。
「嗯?」
蘇辰停下腳步,好笑的看著已經亂了心神的邵。
這人在前身的記憶里十分深刻。
前身寧文靖和張延慶等人只是很有希望得中秀才,在學堂里也算是小有聲望,但比起這位邵同學來,卻是差得太遠。
邵家其實也不富裕,家境跟寧家差不遠,只是老父尚且在堂,經營有方,家業未曾敗落,算得上一個小康之家。
不愁吃不愁穿的。
逢年過節時也少不了座師的禮物,這一點倒是比寧文靖要qiáng多了。
最重要的是,這小子才學著實不凡,做文四平八穩、面面俱到,深得學堂山長的看重。
一些先生也稱其為舉人之才,若是能夠一直進步,說不定過些年還有望進士及第。
這種評論太高了。
以至於,金華地區全都知道有一個名叫邵的天才,十分厲害。
就算是外地前來游學的士子,也會尋他論一下文章,切磋一下詩詞。
更別說那些大戶人家的閨女,更是把邵某人當做深閨夢中人一樣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