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坪內靜寂無聲,眾弟子全都呆住。
「紅葯,回來!贏了就可以了,不要拿劍一直指著你司徒師兄,給他留點面子。眾位師弟看明白了嗎?」
他站起身來,朗聲說道:「無論是江湖劍術,還是仙家劍術,再怎么說,這劍嘛無非就是武器而已……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紅葯師妹練劍不過區區十天,而司徒平練劍已超過五年,用的還是厲害的峨眉劍法,你們可知道,她為什么能贏?」
「所謂交鋒,無非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御劍術攻擊是由神念cào控,優點是靈活多變,意動即發,更可遠程攻敵;而以手執劍攻擊,也並非盡是缺點,至少能身意相合,於力量上要qiáng上不少。」
「比劍之時,比的就是經驗見識、力量速度以及技巧的高低,紅葯師妹修習五台混元一氣劍,力量上面要qiáng上一些。劍法jīng妙已達身劍合一、由技生勢的地步,歐陽師弟當然不是對手。」
「原來如此,剛剛小師姐欺近攻擊,技巧比司徒師兄要jīng妙,劍力也要qiáng上一些,一旦發動攻擊,他的神念根本承受不住打擊,劍法當即被破了個干干凈凈。」
「是啊,從這里看來,無論是仙家御劍術,還是江湖劍術,無非就看誰的速度快、劍力qiáng,只要劍法練到出神入化,殊途而同歸,倒也沒有高低之分。」
眾弟子喧嘩起來,一時激動莫名,誰也顧不上理會滿臉落寞的司徒平。
更有人興奮叫道:「我算看明白了,咱們的五台劍法很qiáng啊,比起峨眉劍法來也是半點不差,jīng妙之處還要qiáng上一籌……要知道紅葯師姐只練了十天,而司徒師兄已練了五年之久。」
「對啊,我也覺得如此。」
「……」
「呵呵,只不過是贏了司徒平而已,他的劍法不成器,勝了他有什么了不起?五台派劍法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峨眉元元劍經無上絕學?」
熙熙攘攘間,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眾人轉頭望去,就見到一穿藍衣,一著白衫的兩個女子現身出來。
剛剛廉紅葯與司徒平比劍,大家看得入迷,旁邊多了兩個人,都沒有發現。
因為五雲步采石坪地勢空闊,不禁往來,平日里眾弟子練劍習武,也不會特意選在此處。
蘇辰召集眾弟子,選了這個寬敞所在,原本不怕別人來鬧場。
「吳文琪,朱梅……」
「她們怎么來了,又想砸場子、耀武揚威嗎?上一回占了便宜去,這次又來?」
經過先前一幕比劍,五雲步眾弟子已是有了一些信心。
見到兩女,再不是以前退避三舍的懼怕情緒,而是多了一些憤怒。
說話的是身著白衫的嬌媚女子,此時卻是面sè冷肅,眉間帶煞。
她斜瞟了司徒平一眼,滿臉失望,撇嘴笑道:
「那位小妹妹,你並沒有贏了峨眉劍法,司徒平的劍法是偷學的,練成半桶水……你勝過一招半式,也算不得什么。」
司徒平面sè煞白,身形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倒。
心中只是有個聲音在轟響:「在朱師姐眼里,我真的是偷學了劍法嗎?而且學得極差。」
眾人眼光全都齊唰唰的看了過去,一時之間,司徒平感覺無地自容,里外不是人。
又聽得朱梅笑著道:「你們五台比劍,我跟師姐原本不想chā嘴,但生生貶低峨眉劍法就不好了。區區江湖末流劍術,連元神御劍都做不到,又怎能理解我峨眉劍法的博大jīng深?真是笑話。」
光芒一閃,一縷碧光出現在她身前,遙遙指著蘇辰,笑道:「聽這位師兄的語氣,似乎對劍法很有一套,不如親自出手賜教一番,讓小妹開開眼界。」
「身劍合一!」眾人心中一凜。
他們早知道這兩位峨眉女弟子厲害,如今見著對方無中生有一般召出飛劍,仍是有些心驚。
這代表著對方是真正的劍仙修士,已是奠定根基,練就元神。
元神御劍比起司徒平的劍術,不知要qiáng上多少。
果然是有驕傲的資本。
「你是朱梅吧,聽說西峰餐霞師太收下三位女徒,都是劍法高qiáng,天姿不凡,果然氣魄十足啊!紅葯,既然峨眉師姐想要見識一下五台劍術,你上去指點指點。」
蘇辰輕聲笑道,根本就懶得動手。
那日在醉仙崖,他其實是見過朱梅的。
當時對方被妖蟒一口毒氣噴倒在地,根本就沒見過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跟齊靈雲的比拼,此時信心十足,也是尋常。
廉紅葯跟司徒平對了兩劍,輕松贏得勝利,正是信心十足的時候,聞言興奮向前:「這位師姐,大師兄劍法太qiáng,絕非你所能挑戰的。我這些時日向他請教劍術,有了很大進步,不如,就讓小妹來接一下你的劍招,看看比司徒平qiáng在哪里?」
小姑娘是真的想見識一下別派劍術,她正是對劍術熱情最高的時候,恨不得多幾個人陪著對劍,此時說得很是真誠,句句發自內心,倒也沒有譏諷的意思。
但是,同樣的話要看誰來說。
如果是外面的成名劍修,說出來自然算得上禮貌有加,而剛剛練劍十來天的廉紅葯,此話聽起來就象是在侮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