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8 不可一世(下)感謝干羅佳、逸玉萬賞(1 / 2)

詭異,凶悍。

出手的是一個面白無須,干枯佝僂的老頭,說話聲音十分尖細,眼睛里光芒綠森森的,就如黑夜里見著的凶狼。

陽光照射下,蘇辰的身影拉得十分修長,鋪在草葉干枯的泥地上,而這白面老頭,就是從影子中突兀跳出,猶如鬼魅。

「能偷襲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何況你這見不得人的老太監。」

蘇辰冷哼一聲,並指成劍,一劍劃出,就如三月江南,蒙蒙煙雨。燕翔低空,魚躍水面……

這些人一直見著蘇辰憑借著脹大成三米的不壞金身,qiáng攻猛打,出手之時也是以力克敵,粗莽雄豪,完全沒有想過他還會什么jīng妙細巧的功夫,這也是黑影驟然出手的原因。

無影擊,纏絲百折手,再加上指間劍。

三門絕學配合上五階巔峰的yīn陽魔功,黑影自問就算是當年那六階邪神重生,面對這種突然襲擊,不死也要狠狠的脫一層皮。

白面無須老頭名叫唐憐花,他的確是太監,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揭穿歧視,此時被蘇辰一語激怒,攻勢愈發狂bào,五指彈抖如萬箭攢刺,極盡凌厲jīng巧之能事,可卻是越打越心驚。

因為,他發現,自己就恍如回到了兒時,坐在屋檐之下,等待出去做農活的父母歸家。

斜風細雨之中,父母一腳泥一腳水辛勞忙碌,不到天sè黑沉,總是不會回到家中……而那時,他就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屋門口,餓著肚子等著。

記得那時的帝國,還有許多人都吃不飽穿不暖吧,這是多久遠的時光了,在唐憐花的心中,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過了,自從那一年進宮服侍太上皇,自己的人生就變了模樣。

那時的太上皇李炎還是太子……

唐憐花眼神迷茫,纏絲百折手變成了軟皮蛇,被蘇辰一招『杏花煙雨江南』打得雙手雙臂寸寸碎裂,骨骼一陣爆響,身形化為一道青煙黑影直撲地下,如紙片吧收縮彈動著,一動之間就到了高冠長袍老者身旁,面sè驚悸。

蘇辰輕笑一聲,身形一晃,就原地消失,跨出二十步遠,伸手向空一個抓拿,元氣蒸騰,一柄五光五sè的長劍凝聚出來,長鋒,細鍔,短柄,劍如柳葉。

唐憐花身形急退,蘇辰的身形也變得柔若無骨,如春夜里的一縷清風,劍尖迷蒙挑刺,一劍刺去直指咽喉,竟是避無可避。

「打不過就走,哪有這種好事?」

「好劍法,劍演天地,心化人間,技近乎道矣。」李元化高聲贊道,話里有著說不出的惺惺相惜。他畢生學劍求劍,如今更進一步,明悟劍道天理的奧妙,此時看著蘇辰的劍法仍是目眩神迷。

以兩人的淵源來說,李元化本來不至於動手,蘇辰又在安藝靜社之中學過越門劍術,說起來他們還有著幾分香火情緣……可此次出手,非為私怨,而是為了道途。

「就算是不公平,也只能如此,相信你能理解。」

他身體未動,漫和綿汩的氣機陡然一變,就如大海揚波,前一刻還是風平浪靜,後一刻立刻狂風惡浪……

雙手執劍,舉火燎天,就是一劍斬落。

「碎空……」

空間突兀塌陷,劍勢劈到一半,就不見了蹤影,而在蘇辰追擊唐憐花的正面,一聲驚雷,空間破開,眼前就出現一柄赤銅劍鋒來。

劍鋒之上帶著七彩閃光,罡風流嵐,劍芒還未真的及身,蘇辰元神已經感覺到一陣撕裂般銳痛。

「還有這種用劍方法?融空裂空碎空,這三重境界,我還以為已經盡數理解周詳,沒想到劍無止境,每一個人都有值得佩服的地方。」

李元化在身側極遠處揮劍,劍光卻是轉了一個變從半空中擊破空間出現眼前,直擊眉心,蘇辰被劍意所侵襲元神示警,卻是不驚反喜。

是朝聞道、夕可死的一種豁然開朗的喜悅之情。

「這叫什么劍?」

蘇辰身形一晃,就往後急退,這還是他回歸之後,遇見數位五階高手交戰,第一次的後退。

進如雷霆,退若輕煙,破空而來的半截劍鋒緊緊鎖住他的眉心,就算是他運用禹步跨空而走,也緊追不離。

「以我三尺,破敵三尺,這是天涯咫尺劍。」

時間恍若拉長,李元化一劍劈到一半,總是劈不到實處,額角眉心已是滲出汗水。

「好劍,為了答謝你的奇思妙想,我就以這招『天涯咫尺』還你一劍,等會不殺你就是了。」

對於李元化,蘇辰其實還是有些感念的。

不說自己曾經學過對方不少劍法,就說安藝靜社的李靜社長,也是一片真心結交,當時還舍得送給自己位面原液突破修為,輔助修煉越門劍體術。

也許,在李靜心里還多少存在互相利用的心思,但蘇辰受了人家的好處,卻不好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