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州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涼薄寡淡，不疾不徐。

鳳眸輕輕挑起，里面滿是晦澀的深淵，足以讓人萬劫不復。

顧寒州看都不看狼狽的顧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會議室的門關上，里面傳來顧徹嘶吼的聲音。

顧徹已經輸了，接下來是凱特林。

……

顧雷霆帶著顧顧回到老宅，興奮地像個老孩子，不斷張羅。

給顧顧買最好的玩具，讓人給她准備最好的食物。

她想去哪就去哪，想要什么就給什么。

顧雷霆看著她，唏噓不已，心情百感交集。

如果老二還活著，女兒媳婦都有了，一家人是何等的其樂融融啊。

「爺爺，是我長得不好看，把你嚇哭了嗎？你從見到我，就一直哭到了現在……」

「沒有，顧顧好看著呢。是爺爺……眼睛里進了沙子，不礙事的。」

「那顧顧給你吹吹好不好？」

顧顧趴在顧雷霆的臉上，仔細的給他吹眼睛。

顧雷霆見她這么懂事，喉頭梗塞。

「顧顧，你現在這兒玩一會，爺爺回房有點事。

顧雷霆匆匆離開，一個人躲在房間里默默流淚。

他顫抖的打開抽屜，里面是一家四口的合照。

照片中有他和三個兒子，那是老二老三出國前的那一天合照的，他本以為等他們回來，這個家還是團團圓圓的。

卻不想……

他無聲的揩淚，此刻顧寒州敲門。

他連忙擦了擦眼角，讓他進來。

顧雷霆見他眼睛紅了，道：「顧顧說你回房間了，所以我來看看。晚上我還要帶顧顧回去。」

「顧顧就不能放在我這兒嗎？我還想和她多親近親近。」

「除了我那兒，我信不過任何地方。如果我所料不錯，顧徹會動手，你應該最了解自己的兒子。」

顧寒州眯眸冷道。

「爸，如果顧徹真的傷了顧顧，我不會放過他的。」

顧雷霆聞言，最終泄氣。

他太了解自己的大兒子了。

「那……晚上一起吃飯可以嗎？我想多看看這孩子。真是辛苦她媽媽了，她這次回來了嗎？我想和她見一面，當面感謝她。」

「她沒有，她還無法接受二哥離開的事實。」

「老二找了個好媳婦，你和老二都很好，是我不好……」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提了，下樓吧，顧顧還在等你。」

顧雷霆點頭，佝僂著身子下樓。

一瞬間，他好像老了好幾歲。

……

晚上顧寒州帶著顧顧回來，讓姜寒找人暗中盯著顧徹的一舉一動，甚至通知了言晨，一定要確保顧顧的安全，確保萬無一失。

他怕顧徹會傷害顧顧。

從老宅回來後，他頭疼的厲害。

他進入書房本來打算工作，卻不想累的睡著。

四年前的噩夢再次浮現上來。

他夢見了露西婭。

她站在甲板上，背對著自己，冷眼看著遠處早已燃燒器熊熊烈火的游輪。

顧寒州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怒吼出聲。「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樣做——」